第11章 险处将彰影,惊时欲显芒。

夜晚,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穿过大周国的大街小巷。最终,那道身影悄然停留在七剑宗的宗门口。

宗门口两侧悬挂着两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昏黄的光。

那块牌匾历经漫长岁月的洗礼,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璀璨光彩。

漆面斑驳陆离,底下黯淡的木质若隐若现。边缘处微微翘起,些许裂纹蜿蜒其上,恰似岁月无情刻下的深深皱纹。

颜色也不再鲜艳夺目,变得暗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当风拂过,牌匾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朱红色的大门,颜色已然暗淡,门环上锈迹斑斑,大门两侧的立柱,虽依旧挺拔,却也显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石缝间长出的青苔。

“终究是与往昔大不相同了!”

黑衣人轻声呢喃着,缓缓走到七剑宗一侧的墙垣处。只见那黑衣人身形一闪,纵身跃起,轻盈地翻过墙头,悄然踏入了七剑宗之内。

短暂的回忆过后,黑衣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弟子,悄然来到七剑宗的神兵库前。

那神兵库大门紧闭,门上牌匾上的“神兵库”三个大字在昏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黑衣人悄然伸出手,缓缓推开那沉重如磐的大门,门轴发出细微而悠长的“吱呀”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随后,黑影悄然踏入其中。

顷刻间,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汹涌袭来,微弱的光线从狭窄逼仄的缝隙中艰难透入,映照出黑衣人那若隐若现的模糊轮廓。各类兵器散发着冷冷寒光,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辉煌荣耀与浴血传奇。

黑衣人的目光如炬,在这神兵库中来回扫视,眼神专注且急切。他缓缓走向摆放着各种神兵利器的架子,双手轻柔地拂过那些冰冷的兵器,发出细微摩擦声。

黑衣人仔细地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时而拿起一件兵器端详片刻,又轻轻放下,继续寻找着某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呢?”黑衣人满心疑惑,目光在神兵库中来回扫视。

“神兵库并无密室,按理来说,那东西应该摆放在这里才对。”黑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回想那东西可能存放的地方。究竟会在哪里呢?黑衣人陷入了沉思。

黑衣人自神兵库中倏然窜出,其脚步轻盈若羽,落地之时寂静无声。他蹑手蹑脚地朝着七剑宗前厅缓缓走去。

此刻,夜色浓如墨汁,黑衣人仿佛完全融入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神秘莫测且诡谲异常。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小心,似乎唯恐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惊扰了这万籁俱寂的夜。

环顾前厅,空空如也,毫无所获。遂沿着长廊徐步前行,缓缓踏入后院。抬眼望去,一方院内烛光摇曳不定,黑衣人怀揣着满心的好奇,恰似灵动的猫一般,悄然无声地缓缓靠近。

黑衣人悄然伸出手指,轻轻戳破窗户纸。透过那小小的孔洞望去,只见屋内弥漫着袅袅水蒸气。目光越过屏风,一道赤裸的婀娜倩影在木桶中隐约可见,正悠然沐浴。

“灵珊?”

黑衣人心中一惊,赶紧捂住眼睛。慌乱中蹲下身体,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瓶罐,发出轻微的声响。此刻,黑衣人的心怦怦直跳,慌乱与紧张交织。

“谁?”

正在沐浴的女子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声音中满含嗔怒。她迅速披上一袭红衣,手持佩剑,赤裸着玉足便从屋里追了出来。

抬眼间,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掠过墙头,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登徒子,休要逃走!”

女子娇嗔怒喝,玉手一扬,拔剑出鞘。只见她那曼妙身姿轻盈一跃而起,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般绚丽,朝着那黑影疾驰追去。

黑衣人如风驰电掣般在大街小巷中急速穿梭,其爆发的速度令人惊叹。就在他以为暂时安全而放松警惕、稍作缓气之时,不经意地转过头,脸上顿时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

那一道倩影距他不过百丈之遥,娇美的面容之上怒意隐隐浮现。玉手紧握着泛着凛冽寒光的剑,身姿轻盈如燕,缓缓逼近而来。

黑衣人被那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吓得冷汗淋漓,根本无暇休整,瞬间纵身一跃,登上屋顶,竭力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夜如浓墨般在大周国的天空中肆意铺展,寂静宛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国度。

两道身影,一者在前,疾驰如风,一者在后,紧追不舍。他们敏捷地在屋宇楼阁间穿梭飞掠,身影时而闪现,时而隐匿。

此刻,黑衣人骤然止住脚步,呈现在他面前的竟是一条绝路。他刚欲转身另寻路径,那道曼妙倩影却又接踵而至,牢牢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那曼妙女子。只见她怒意丝毫未减,娇躯微微颤抖着,细腻的肌肤上,香汗点点闪烁。

她玉手紧紧握着剑,一步一步坚定地向黑衣人逼近。剑身上闪烁的寒光,恰似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虽无声却极具威慑力。

“登徒子,还敢跑!”

女子怒目圆睁,手中长剑直指黑衣人,面容含嗔带怒,杀气腾腾。

紧接着,凌厉一剑如闪电般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见状,急忙侧身躲避这致命锋芒,旋即与女子激烈交起手来。

剑影闪烁,招式交错,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黑衣人面色极为难堪,在交手中,他惊愕地发现那女子的修为竟已达到合道境。一时间,他被压制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等一下!”黑衣人一边慌乱地左躲右闪,一边急切地大声喊道。

那女子闻言,手中之剑猛地停住,满脸懵圈地问道:“何事?”

“误会!”

黑衣人面色凝重,一脸无奈。此刻他已落入下风,艰难之际,嘴里费力地挤出这两个字。那声音虽不大,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着。

“误会?误会个什么!你夜闯我七剑宗,还偷看我沐浴,简直就是个无耻登徒子!”

女子怒喝一声,美眸中满是熊熊怒意。话音刚落,她手中长剑陡然刺出,如灵蛇般灵动迅捷,招式狠辣而决绝,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剑势凌厉,似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以雪此辱。

眼见劝说毫无成效,黑衣人瞬间将二指并拢化作利剑,猛地朝着女子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女子眼神一凛,身形如燕般轻盈地向后跃去,险险避开这道凌厉的剑气。剑气所过之处,地面被生生割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女子稳住身形,秀眉紧蹙。

她满脸惊愕,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这竟是师尊的剑招?”

黑衣人闻听此言,神情顿时变得极为不自然。在慌乱之中,他下意识地挥出一道剑气,却未曾想到,这道剑气竟在不经意间将他自己暴露无遗。

那容颜绝美的女子贝齿轻咬着娇艳的朱唇,她的语气微微颤抖,带着几分疑惑与期盼问道:“你……真的是师尊吗?”

黑衣人缄默不语,趁着女子愣神的瞬间,抓住时机,迅速逃离。

女子回过神时,黑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她独自站在原地。

她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地面上那道被生生割裂出的深深沟壑,心中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黑衣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窜回烟花风月酒楼。他敏捷地脱下那一身漆黑的衣衫和面罩,露出一张冷峻且满是沉思之色的面容。

此刻,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方才那本能反应挥出的一道剑气,险些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他心有余悸。

江湖之中,剑士林立,如繁星闪烁。然而,历来无人能够在手中无剑之时,仅以两根手指挥出那超凡绝伦的一剑。唯他,方星河,能做到此般惊世之举。

“灵珊愈发出落得漂亮了,修为亦是进步斐然,为师甚是满意。只是为师无颜见你,莫要怪罪为师啊!”

方星河喃喃自语着,端起桌上的瑶池玉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心中满是感慨与无奈。

翌日清晨,万籁俱寂,烟花风月酒楼在晨曦的微光中悄然伫立,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忽然,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且有力的敲门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叁虎彼时正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猛地惊醒。他睡眼蒙眬,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与不耐,缓缓起身,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去打开大门。

门刚一打开,一道亮丽的身影瞬间跃入眼帘。只见一位女子身着一袭如火焰般艳丽的红衣,那红色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恰似燃烧的烈焰。

她身姿婀娜,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轻盈而动人,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调皮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叁虎瞪大了眼睛,刚要打招呼,“奚……奚宗主!”话还未完全出口,便被女子一把推开。

奚灵珊满脸焦急之色,那精致的面容此刻因焦急而微微泛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与急切,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明亮。她轻启朱唇,那嘴唇如熟透的樱桃般娇艳动人,急切地问道:“西门掌柜在哪里?”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西门掌柜因事出远门去了,如今咱们这儿的掌柜乃是方掌柜。若有何事,尽可告知于我,我自会速速前去禀报。”叁虎向奚灵珊详细地讲解道。

奚灵珊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抹失落,然而,当她听到“姓方的掌柜”几个字时,双眸之中陡然闪过一丝异色。

她对着叁虎,以强硬的口吻命令道:“去,把你们方掌柜叫下来见我!”

“奚宗主,请稍作停留!”叁虎旋即转身,快步朝着楼上奔去。一路小跑,来到方星河的卧房前,他轻轻叩响了房门。

“谁啊?”屋内传来方星河略显慵懒的声音。

叁虎立于门外,高声喊道:“掌柜,七剑宗奚宗主前来拜访,有事相商,请下楼一聚。”

方星河闻听此言,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瞬间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他旋即恢复冷静,沉稳回应道:“知道了。”

他动作迅速地穿上衣服,随后轻轻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接着,他缓缓打开房门,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楼下走去。

方星河抬眸间,一眼便瞧见了那身着一袭夺目红衣的奚灵珊。他微微扬起下巴,故作高深之态,而后缓缓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寻我,所为何事?”

奚灵珊美眸不停地大量着方星河,她迟疑不决地问道:“你姓方?”

方星河神色淡然,仿若一潭静水,毫无波澜,可实际上内心早已惊涛骇浪。他竭力保持镇定,微微颔首,回应道:“确是如此。不知阁下提及此事,究竟有何用意?”

奚灵珊的眼神中瞬间溢满了失落,她微微垂首,轻声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方星河身上,心中暗自思忖: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尊绝不可能依旧如此年轻,定是巧合罢了,他们不过都姓方而已。

奚灵珊忽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稍显失态,旋即美眸灵动流转,嫣然浅笑,柔声问道:“方掌柜,此时可饮酒了吗?”

方星河微微一顿,旋即展颜笑道:“奚宗主,楼上有请!”

奚宗主微微颔首,而后抬步缓缓向楼上走去。方星河侧身让行,目光紧紧追随着奚宗主的身影,心中可谓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那复杂的情绪恰似一团乱麻,在心底不断地翻涌缠绕,难以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