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吗？

趁着裁决官们没下达命令，陆生得赶紧想个办法，靠近雪衣，然后让两人的精神进行契约。

然而这事谈何容易，周围全是联盟的剑娘、剑主，战力值高达几百上千，自己一个普通人怎么想也不可能靠近雪衣。

恰逢此时，裁决长打开麦克风，站在广场边的主席台上。

“肃静。”

一刹那，观众席鸦雀无声，他们看向主席台，那里十三个位置上，人类七个。

剩下六个位子坐着六名有不少人类特征的妖族。

他们有的头上顶了个狗熊脑袋，有的裸露的皮肤生有羽毛。

更有女妖长了双猫耳朵，十八芳龄，灵动活泼。

直播摄像头对准主席台，弹幕一片哗然。

[哇！那位猫娘集美太漂亮了吧！]

[他们这么小就能参加这么大的会议，果然，妖族都是高智商人群，咱们比不了]

[没关系姐妹们，咱们努努力，争取留下更优质的基因！为人类未来做贡献！]

审判长看向一旁阴狠、生有鳞片的男人。

那人轻蔑地点了点头，看都没看对方，示意可以开始了。

审判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欢迎大家来到裁决大会的现场，今日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向妖族人民致歉，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对他们误会太多，以至于对他们造成了太多太重的伤害。”

“而在前不久，有人公然打断了北境长城的开放仪式，为此，人类联盟在此公开向妖族致歉。”

“请你们原谅。”

在场的所有人对此都没异议，在他们看来妖族已经变好了，他们比自己身边的人类普遍更讲礼貌。

网上甚至已然流传出持续无数年的人妖争斗，都是妖族为了开化人类才开打的，只不过人类不领情罢了。

而今日妖族代表的讲话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生出鳞片的蛇妖起身诚恳道：

“耽误了人类同僚的时间，我们表示万分抱歉，这件事其实我们妖族自身也有责任，明明双方交流这种大好事，我们却没得到你们所有人的认可。”

“以至于会有人做出如此激进的事情。”

“但是，我明白，成见是人内心的一座大山，哪怕我们的本意是好的，哪怕我们真心希望与你们深入交流！”

“你们依然不会敞开心扉……这一点我理解。”

蛇妖的表演十分精彩，他话讲到一半，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蛇宝宝别难过了，我们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和你们交往的]

[是呀，不要以一概全，我们很多人类都是很友善的！]

[天杀的超雄哥！多么好的种族让你污蔑成了这样！]

妖族六人带着耳机，从中实时听取直播间的反馈，在得到这番话引起人类共鸣的结果后，他们纷纷露出笑容。

蛇妖更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一群脑残，真以为我们妖会和你们和平共处？等着北境大开，你们只配当餐桌上的食物！”

“嘿嘿，这么多年在人类这边建学校，入侵文化，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他们现在全是温水的青蛙，不知人间疾苦。”

“到时候男人送去挖土豆，女人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蛇妖的目光盯着台下的顾清雪，那完美的身材和样貌，令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眼神中的贪婪止不住地外露。

妖族最难以遏制的就是繁衍后代的欲望，这是他们得以延续的主要原因，也是极地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不然整天在极北吃土豆，这谁受得了？

所以蛇妖看到顾清雪的第一眼，就认定她了，今晚就想办法把她弄到手。

相信人类方面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翻脸。

不，现在人类女性的羞耻心估计被入侵的文化抹的差不多了，说不定会主动跪在自己这个妖中贵族身前张嘴。

对于蛇妖这个级别的妖族，一个女人自然不够，他左顾右看寻找着其余猎物。

目光偏转，落在了那名石柱上的绝美身影身上。

白发白衣，倾城绝世。

远非顾清雪之流可比，在蛇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毫无疑问，她是最完美的一个！

可当雪衣察觉到他的目光，血腥的红瞳看向此地，蛇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刺穿了全身，直冲天灵盖。

他打了个寒颤，仿佛吐出的空气都结了层霜。

“该死的贱女人，死到临头杀意还这么重！”

仅此一眼，蛇妖的背后全被打湿了，对不远处的绝美少女不敢起丝毫不纯的心思。

这可是杀穿过妖族的狠人，当初他爷爷就死在了那把猩红剑刃之下！

“秦先生，审判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蛇妖不希望再见到那双红瞳，紧逼着裁决长做选择。

秦天仓微微点了点头，用身前的麦克风说道：

“各位观众，为了表达我们人类的歉意，现在，让我们现在开始对这位残暴剑娘进行审判。”

“在此前，我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这位剑娘的罪行。”

“二十年前，她刚诞生就杀了十七万妖。”

“十五年前，在北境长城屠戮缴械妖族俘虏二十万。”

“五年前杀进妖族圣地，屠杀平民五十万！”

“在这二十年来，雪衣杀死的妖族数目超过百万，在剑娘中有着‘杀神’的称号！”

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说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杀妖数超过百万！

而且这不是人类方的击杀数，这是雪衣一人的击杀数，她一个人杀了上百万的妖族！

“处死！处死！”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紧接着海浪般的咆哮声疯狂袭来。

在场的人们举起拳头，坚定立场，势必要将雪衣处死。

在审判广场中央的雪衣，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这群扬言要处死自己的人，绝美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自嘲。

“姐姐，你看到了吗？你拼死保护的人类最终要杀你的妹妹……”

“我早就说过，他们是群忘恩负义的畜生，不值得保护。”

对于现场的反应，蛇妖非常满意。

“还有比人类更蠢的生物？居然想处死守护自己多年的战神。”

这侧面说明如今的人类社会已彻底在妖族的掌控下难以逃脱了。

圣母的思维深深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难以抹除。

在秦天仓报出冰冷的数字，唯有一人乐开花了。

“百万级？！人类有这种级别的强者吗？”

“恐怕那群妖族的老怪物都到不了吧！”

“不行，今天死也得跟雪衣死在一起！”

陆生来回渡步，观察着守卫的位置，可因为自己上次扰乱了北境长城开放现场，守卫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根本靠近不了。

忽然间，现场的音浪停下了，陆生疑惑地看向主席台。

只见秦天仓露出不忍心的表情，叹气道：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剑娘雪衣的上任剑主，叶灵小姐在一年前意外死亡。”

“对于这位剑主，剑娘雪衣一直以姐姐相称，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家人。”

“虽然叶小姐的手段过于残暴，但终归对我们人类的有一定帮助……”

听着裁决长的话，妖族六人顿感不妙，蛇妖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他们忘了，人类的圣母不仅限于对他们妖族。

这是一把双刃剑。

“在人类联盟有这样一条法律。”

“剑娘作为宝贵的战略资源，一般轻易不会处以死刑，虽然雪衣杀妖无数罪孽深重，但我们认为可以给个机会。”

“在场的诸位，叶灵死后雪衣没有剑主，只要在场的诸位有一人准备原谅她，并与其签订契约，可以免去死刑，转为终生军队服役！”

起初说到原谅的时候，不少人已经想举起手了。

可听到要终身服役，还得冒着被骂的风险，他们都退缩了，或者去劝旁边的人契约。

别开玩笑了，嘴上说说让别人做行了，难不成我真为了一个剑娘终生留在那鸟不拉屎的北境？

广场中央的主持人冰冰对着摄影机说道：

“观众朋友们，现场情况发生改变，裁决院准备给予雪衣一次机会，现在只要有人上前和她签订契约，她就能免去死刑！”

“这终归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朋友们！我相信会有人现身吧！”

直播间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

[其实吧，我也觉得判重了些，人家毕竟是在北境战斗过]

[要不你去跟她契约？]

[就是，网上说话不腰痛，谁不知道契约剑娘得思维上和她接近，不然精神会被逐渐污染，我可不想变成那种只会杀人的怪物]

[可怎么说人家也为了人类流过血……]

[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交过税了，叶灵自己没本事死了能怨谁？]

[现在哪用得着她们保护，北境长城和边缘部队足够了，剑娘就应该老老实实去当偶像，拍点擦边视频取悦我们]

对于他们说的，顾清雪保持赞同。

她之前觉得雪衣确实可怜，本想上去契约对方以此换取粉丝。

可记起杀意太重会影响自身，她果断退下了，开始在直播间劝说大家伙进行契约。

晒了一上午的雪衣此时腿有些麻了，自知没人会契约自己，低头用头发遮住俏脸。

“信念不够纯粹，精神链接的刹那就能逼疯他们，姐姐当初也是因为看到妖族小孩儿动摇了斩妖信念，所以才和我出现精神间隙。”

“不然就凭那几个万战值大妖……”

实际上，雪衣这么多年来从没遇上一个信念能与她一样纯粹的人，就连叶灵在杀敌的时候也难免会有恻隐之心。

但这很正常，人都有恻隐之心。

所以说，现场就算有人愿意救她，如果没一颗无同情感的心依旧白搭，说定会把自身搭进去。

主席台上的秦天仓看着下方讨论激烈的人群，却无一人上前，失望摇了摇头。

叶家的丫头，我已经尽力了。

正当他要宣布死刑结果，妖族众人流露出激动神情时，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

“且慢！”

顾清雪视角，一只大黑耗子从身边闪过，飞奔去广场中央。

摄影机恰好拍到了那人真身。

[唉？那背影，有点像超雄哥]

[不是像，那就是啊！]

[他怎么又来捣乱了！]

正因陆生才有的今天的审判，鬼知道他又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陆生被看守的剑娘拦下，他朝主席台大喊道：

“不是说有人契约她就能活吗？”

“这个剑娘我要了！”

台上秦天仓难以置信道：

“你确定要和她契约？”

“废话，不然跟你吗？”

秦天仓张了张嘴，最终招手示意放行。

一旁的蛇妖表情立即变得凶狠残暴，剩下五名妖族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哼！不用管他，老祖说了，只有杀念极强到毫无同情心的人才能跟雪衣签订契约。”

“一个整天生活象牙塔的废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烈的杀念？”

“到最后只会被雪衣的杀意搅碎意志变成植物人！”

五妖闻言立即放心了。

他们绝不想让一个老祖出手才击退的杀神剑娘，再次找到剑主。

白衣染血的恐怖深入妖心，难以抹除。

陆生经过一段冲刺，额头冒出虚汗，总算来到了这名传奇剑娘面前。

双手被捆绑住负在身后，双脚紧靠石柱紧锁。

一双赤裸的白嫩小巧脚丫轻踩在干燥的地面，白色袍子下一双晶莹瘦弱的腿露出一小块。

再往上是及腰的柔顺白发，以及不过分臃肿的山峦，最上方则是柳眉横生，柔弱无助却又如红宝石般令人心动的血瞳。

雪衣同样在观察着这个男人。

她看到陆生伸出了手，和当年的叶灵姐姐说出了同样的话。

“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