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袍世界和五号化合物

“这是哪，这还是国内么？”

柯恩感觉自己在被人架着，两腿拖在地上，长长走廊里光线明亮的白色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

浓郁的血腥气和警卫身上的体臭味，钻入鼻腔，令迷迷糊糊的他一阵反胃，想吐又难受的吐不出来。

旁边架着他的两个警卫，白人模样，身材强壮，如架死狗一般，拖着他扔进一间牢房。

扑通。

柯恩脑袋和冰冷坚硬的地面重重碰撞。

“嘿，小心点，杰里克。

摔坏了我们的宝贝柯恩，上司肯定问责。”

走廊里巡逻的一个黑人警卫，他浑身肌肉浑似一个大猩猩，厚嘴唇，宽鼻梁，抱臂倚在一旁，用明显的戏谑语气向两人道。

“得了吧，这些变种杂种像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的让人讨厌。

尤其是这个柯恩·罗宾斯。

他被抓来，可解了我们头的燃眉之急。”

面相凶狠的白人警卫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拉上监狱的门，无情的话回荡在走廊里。

“那些黑市医生每天把他脏器掏空好几次，换成绿油油的钞票，这只变种蟑螂都死不掉，我们摔他两下又算什么。”

他这番羞辱所有变种人的话，叫监狱里所有被控制收容的变种人怨愤的敲打监牢的门。

“你们这些狗东西，有种放我出去。

我保准打得你下半辈子只能吃流食。”

“你们这些魔鬼，他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可能连大学都没上完，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他。”

“上帝啊，睁开眼看看你的子民吧，傲慢和歧视充斥着这个国度，这是何等的残暴和和亵渎！”

“我们不是牛羊，我们是人，我们要求受到公平的对待！”

锵锵锵！

“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

监狱里产生骚乱，黑人警卫警棍用力敲打监牢的门，声音震耳。

发现压制不了这些变种人的群情激奋，他掏出腰间的遥控器毫不留情按下按钮。

“这是你们自找的！”

滋滋！

所有变种人脖子上的能力抑制项圈释放高压电流，把愤怒抗议的众人狠狠击倒在地。

走廊里回荡的只剩每个人被电击的惨叫。

“你们这些变种畜生，有什么资格在这抗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被压制能力老实关在牢里，你们是猪羊，放你们出来，你们就是杀人的怪物。”

黑人脸上浮现报复和凌虐的快感。

“我街区的好兄弟约翰逊只是一个无辜的地铁检票员，你们一个所谓的变种同胞觉醒能力时，痛苦地跪在地铁前。

约翰逊什么都不知道上前拍拍他肩膀，像往常一样问了一句，先生，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而那个变种杂种害怕的一推手，脆弱又无力的约翰逊被推到几米外的墙上，撞到后脑当场没了气。

告诉我，约翰逊做错了什么？”

电击之下，除了剧烈的抽搐，惨叫中恶毒的咒骂外，没人回应他。

牢房地面里，先前一个说话的牧师老者全身疼痛的痉挛，眼角流下悲痛的泪水。

“上帝啊，你为什么把世间造就成现在这个样子。”

深夜，走廊灯光关得只剩下几盏。

“嘶……”

昏暗光线下，昏迷过去的柯恩捂着剧痛的脑袋，迷迷糊糊再次醒来。

“九十年代，儿时玩伴安娜，亲吻，昏迷，变种人，觉醒能力，被抓……”

柯恩摇摇晃晃站起，通过高高的铁丝窗看向远处这栋设施守卫森严的门口，牌子上写着——华盛顿变异控制中心。

记忆如潮水翻涌而来。

他获悉了这一生过去十九年的记忆。

一切原本只是平常的人生，直到十六岁时，被街区里青梅竹马一个名叫安娜·玛丽的女孩主动踮起脚羞涩亲吻了一下。

“本该是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的青涩之吻，但带来却是痛苦和剧变。”

回忆着，柯恩身体抖了抖，残存阴影。

一个轻轻的吻，让他仿佛生命被吸干，痛苦昏迷，在医院像植物人整整躺了两年多。

再醒来时，女孩已失踪不知去向，她和她的母亲被街区的人恐慌又排斥地赶走，自己的学业已经落后太多。

原本是孤儿寄宿在姑妈家的他，因为两年多的医院账单，姑妈一家也不再接受他，把他赶走。

“这个故事莫名的有即视感，像在哪听说过。

通过接触他人吸收生命能量，罗刹女？”

柯恩一愣。

自己就是x战警里罗刹女那个倒霉的初恋？

记忆没有因为柯恩的思绪而停止翻涌。

之后就在少年茫然彷徨于街头时，一次车祸让他觉醒了变种能力，如果受到致死伤害，身体可以极快速度恢复愈合。

“不过可惜，这是一个存在变种人并被视为怪物的世界。

我死而复生，没有被马路上的人当做神迹膜拜，而是被转而合力扭送进了变异控制中心，这个专门收容变种人的地方。”

柯恩咬牙，看了看周围的监牢。

“说是收容，其实就是关押。”

而他比一般被关押这里的变种人还惨。

因为他的再生能力，被变异控制中心的领头人盯上，这个由政府授权的私人组织运行需要大量经费。

他富含强力生命力的器官无疑能弥补一部分经费漏洞。

哗哗。

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柯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像精神病收容所的灰衣，鼻梁挺直，双眼仍旧深邃，但曾经让青梅竹马主动亲吻、阳光帅气的年轻脸庞满是颓废和胡茬，两鬓发白。

“这就是我能力的副作用，可以死而复生，但要消耗寿命。”

听那些像对待牛羊一样把他开膛破肚的黑市医生讨论过，一个月过去，他身体寿命像老了十几岁。

柯恩退后，瘫坐在冰冷板凳上。

“要怎么逃出这个囚笼？”

不想办法逃出去，再有一个月，他就要提前步入中年了，再然后就是作为一个耄耋老人被掏空内脏，死在手术台上。

柯恩咬牙，摸了下脖子。

和其他被关在这里的变种人不同，因为常常需要他的变种能力为控制中心创造收益，他脖子上没有抑制变种能力的项圈。

也主要是除自愈能力外，他什么能力都没有，随便一个警卫都能放倒他。

“这处总统授权的控制中心可是有荷枪实弹的军队驻扎看守。”

捂住脑袋，柯恩思索脱身之策。

忽然他在自己脑海中看到了什么。

黑暗虚空中，三个神秘深邃的漩涡静静漂浮在那。

两大一小，大的全都是灰暗状态，唯有那个小的散发乳白色光芒，似漆黑山洞另一头的光芒，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这是什么？虫洞？”

快速看了眼监狱走廊，柯恩退到角落阴影里，试着用意识去触碰那个虫洞。

也许自己能借助这个神秘的漩涡离开这个监牢？

意识稍一触碰，一下天旋地转。

“感觉不太妙……”

……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微风轻柔。

“呕……”

小巷里，一个虫洞陡然出现随后消失，柯恩踉踉跄跄，像坐了一场能把人肠胃甩出来的时空过山车，扶住墙猛地呕吐。

终于吐出了点东西。

“肚子里好受多了。”

狼狈的柯恩抹了把嘴角的食物残渣。

“这是哪？”

黑夜一转眼变成了白天。

不论是哪，自己似乎真的离开像集中营的变异控制中心了？

滴滴！

繁华都市，车水马龙。

从摆放着绿色铁皮垃圾箱的楼间小巷里出来，柯恩眼前是一条种满枫树的城市街道，行人来来往往，惬意在午后漫步。

没有针对变种人的抗议，没有和变种人有关的游行，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看到行迹可疑有点像从收容设施里跑出来的流浪汉，路人纷纷避让，有的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并没有猜疑、恐惧和害怕怪物一样的眼神。

“这还是原来的世界么？”

毫不在意路人的反应，柯恩左右茫然察看，恰好一辆黄色车漆的出租车在他面前开过。

出租车顶蓝色为主色调的条状广告牌，异常醒目，一个身材精壮的黑人身穿蓝色战衣，超级英雄式的装扮，露出洁白牙齿，笑容满面，能量满满，拿着一瓶罐装汽水做出推荐的动作。

——火车头超能功能饮料，只需一口，失去的能量瞬间回满，笑对生活！

“嗯？”

广告牌迅速远去，柯恩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嗖！

“休伊，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搬出去一起住了，我们不能一直在你爸的地盘约会，被迫要保持安静……”

二三十米外，一家音像店门口，有一对热恋的年轻恋人，相拉着双手，像要亲吻。

嘭！

突然一道蓝色身影伴随尖啸的风声极速冲撞而过。

那个爆炸头的女人像被高铁车头撞中，撞得全身骨头、内脏以及血肉粉碎，破碎的身体呈喷溅状铺在道边上。

血溅了那个年轻的男人半边身体，他手里方才抓着的恋人，只剩一双骨茬森白的断手仍在他手里。

一对刚刚开始计划未来的小情侣，转眼间生活飞来横祸，只剩下一个人。

男人看了看断手和眼前刚才女友还在但现在空空如也的位置，像被巨大的冲击击溃，触发了大脑的情感保障机制。

“罗滨？”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

可惜他被撞成肉泥的女友已不可能再回应他的呼唤。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浓郁，被风一吹弥漫开来。

“我停不下来，我停不下来。”

那道高速移动的蓝色身影停下，和广告牌上的超级英雄一模一样。

他腰间挎着个挎包，似乎也对这一幕始料未及。

不过状态像磕了药的他没有一点愧疚，就像高速公路上不小心撞死一只有点麻烦的保护动物。

“我真的停不下来。”

看了眼周围惊呆了的人路人，火车头慌乱解释两句，快速离开，掀起疾风，带倒路边的垃圾桶。

“啊啊！”

“刚刚那是火车头么？”

“天啊，这发生了什么！”

“火车头居然把人撞死了，难道那个女人是恐怖分子？”

现场短暂的凝滞安静，周围路人有的转身呕吐，有的尖叫逃离。

“伙计们，你们肯定不敢相信我刚刚撞见了谁——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超级英雄，超级七人组的成员，火车头。

现场还有另一个人也‘撞见’了火车头，当然她的下场就不怎么好了！”

但有胆子大的竟对血腥凄惨的现场拍照，甚至转身高举手机比好手势入镜自拍，像遇见超级明星一样兴奋，准备发在博客上。

柯恩强忍住胃部翻江倒海的冲动。

不用再想了，自己确实不在原来的x战警世界了。

至于是哪里，看看眼前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惨剧就不难猜到了。

“是【黑袍纠察队】。”

站在道边，柯恩环视周围，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超级英雄元素的海报和广告。

“隐形力量2，正在精彩热映！”

“长篇巨制怒海狂涛，深海倾情主演，他的亲友被比以往更来势汹汹的黑鲨鱼抓走，他将挖掘自己潜能，只为保护他的家人，联手海底族人再一次挫败黑鲨鱼颠覆世界的阴谋，登陆沃特旗下的v影视快来看吧！”

街边音像店的电视传出直播的新闻。

“今日超级七人组的祖国人和梅芙女王，在布鲁克林街头，再一次英勇的打击犯罪，解决了一件银行劫案，并在慌不择路的银行劫匪手下安全的解救两名人质，现在让我们来看现场报道……”

电视画面中，身披星条旗的金发男人，一身暗蓝战衣，英俊又亲和，午后阳光打在他身上像为他披了一层神圣的光芒。

他正和簇拥而来的每个幸运粉丝合影留念。

旁边梅芙女王英姿飒爽，皮甲战裙，也笑容满面，不拒绝每个粉丝想合影互动的愿望。

不过看上去这两人与其说超级英雄，更像万人追捧、熟练营业的超级明星。

“黑袍纠察队，一个超级英雄泛娱乐化的世界，黑暗、血腥和变态隐藏在明星式超级英雄的光鲜亮丽形象下。

超级英雄们无恶不作的劣迹全被娱乐业巨头沃特集团所掩盖，一切只为了人气，为了粉丝。

那些超级英雄的能力也不是所谓天生的，而是全部来自于沃特集团实验室中的药物——五号化合物。”

刚才的一幕，休伊的女友在大街上被火车头撞死，赫然是刚剧情开始的时候。

柯恩不单弄清了这是哪个世界，还知道当下的时间线。

“等下，v号化合物？”

随着回忆剧情，他双眼亮起，脑中忽然冒出个大胆想法。

看了变成肉泥的罗滨，柯恩同情的摇摇头，不管喧闹的案发现场，转身离开。

发生命案，警局马上会出警。

和旗下拳头产品超级七人组中的火车头有关，沃特负责封口的公关人员可能也会火速赶到。

“自己现在的衣着，以及黑户的身份，不适合久留。”

作为变种人，奈何柯恩不死自愈的能力不仅不能让他自保，还成了案板上的猪羊，被一直摘取器官，命不由己。

“我的变种能力虽然弱小，不过这个世界的v号化合物恰好能弥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