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明非终于出门了,这让霍华德松一口气,自从那天回来和自己讨论了一番非凡世界关于“巧合”与“秘偶”的问题后,就一直在房间里自闭,这让他很担心路明非的精神状态,好在小奥黛丽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把路明非给拉出来了。
路明非一大早起来,先是去了一趟玛丽娜女士家,将罗杰的死讯告知于她,并打算把罗杰留下的那把左轮交给她,这算是罗杰唯一的遗物了。
但玛丽娜拒收了,她认为路明非比自己更需要那把左轮,她希望路明非带着这把左轮帮罗杰和自己复仇。
路明非发现这把左轮是一件非凡物品,罗杰将它取名为“死告天使”,出自一名罪犯途径的序列7“连环杀手”,效果有两个,一个是能够用灵性凝聚成子弹,灵性使用越多,子弹威力越大,另一个是用“死告天使”杀死目标后,会捕获对方的灵性让使用者产生变异,但在路明非拿到手后却被词条系统影响,第一个效果变成了不仅可以用灵性凝聚子弹,还可以在子弹里加入词条制成特殊子弹,第二个是杀死目标后会捕获对方灵性并获得对应词条。
从罗杰那里获取的词条是【杀气(白色)】,被动状态下可以给路明非一种包含着决断力的人格魅力气场,先前奥黛丽和琳娜注意到路明非身上特殊的气质就来源于这里,而主动释放则可以将杀气放出,能够对目标产生一定程度的心理威慑。
而“死告天使”的代价是随着杀死目标变多,使用者会逐渐丧失人性。
这代价无疑是巨大的,路明非在用“死告天使”杀死罗杰后,足不出户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需要消化副作用带来的影响,如果一直使用下去,不难想到路明非最后会成为没有人性的怪物。
路明非接受这件遗物吗?接受。
他会使用这件遗物吗?他会。
他害怕变成毫无人性的恶魔吗?他怕。
不过他仍然要使用“死告天使”解决探寻真相和复仇路上的敌人,但这并不是头脑发热的冲动,他有自己的依仗。
因为余师父说了,她要当教自己保持童心的师父。
他相信余师父。
戴尔出钱给罗杰买了一块墓地,墓碑下却没有尸骨,瑞儿搀扶着虚弱的玛丽娜掩面相泣,黑铁帮的弟兄们给曾经的大哥插了一只东区的野花,路明非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夜晚所有人都离开,他才默默回去。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给罗杰祭奠的时候。
……
回到房间的路明非再次摆起仪式,一周的时间过去,到了他祈祷尊名来消化魔药的日子。
比起上次,路明非在仪式中央加了一面镜子,这主要是想到之前在那片海域打捞上来的就是一块破碎的镜片。
布置完毕后,路明非开始吟诵那道尊名:
“王座之下双生子,
王之暗面,
王之权。”
果不其然,那被海水淹没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路明非瞥到地上的镜面反射出他作为“路明非”真实的模样,不仅如此,他身后居然还有个人影。
没等路明非看清那道人影是谁,他的意识就完全被淹没,等再次苏醒时,他又一次来到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上。
【黄金律】的九宫格显现在路明非面前,这次他的位置又一次来到了九宫格左下角,不过看到所在格子有一个灰掉的问号,以及上方有一个怪物图标,他认识到自己还是在上次离开的位置,只不过九宫格的视野随着他的位置而移动。
这次的九宫格除了上方的怪物图标,还有中间一格的问号,摸了摸身上,虽然“死告天使”不知为什么带过来了,但路明非对自己的战斗力依旧没有自信,他现在不会冒险去探索有怪物图标的地方,于是只能操控船筏朝问号格子驶去。
在海面上漂了一段时间,目测快要到问号格子,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开,拨云见雾,前方居然是一座小岛。
路明非将船筏停靠在边上,踏上小岛四处张望,发现这里称作“小岛”实在是有点勉强,土地面积还没霍尔伯爵的庄园大。
而且小岛上的建筑也相当奇怪,竖立着一个个像是巨大音叉一样的铁制物品。
路明非找到其中一把音叉敲了一下,顿时就在内心产生了一道回响:
“他们都该死。”
路明非一惊,赶紧把手缩回来,可怎料一把音叉的振动引起了其他音叉的共鸣,一道又一道回响在路明非内心响起。
“父母抛弃了我。”
“我甘愿被他们欺负吗?”
“叔叔婶婶有什么资格责骂我?”
“……”
恶意的声音此起彼伏,路明非不得不捂住耳朵蹲下,但声音来自于内心,这一举动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
路明非忍着痛苦掏出“死告天使”,对准音叉扣动扳机,但子弹并未伤害到音叉分毫,但路明非还是敏锐地捕捉到灵性子弹消散时被音叉吸收。
他赶紧开启灵视看向那边,果不其然发现在音叉下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幽灵人影,幽灵不断在音叉之间移动,敲击音叉使其振动,看来他就是罪魁祸首。
路明非尝试朝幽灵开枪,但对方移动太快,难以瞄准,几枪下去都落了个空。
内心的回响越来越剧烈,再不停止路明非可能会当场陷入疯狂,灵性能凝聚的子弹也所剩无几,好在凭借着【清心】词条,他暂时还能保持冷静。
这时路明非想到第一枪幽灵正好处于命中音叉的脚下,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巧合,于是朝着另一把音叉开枪。
果不其然,幽灵迅速朝那把音叉移动,将子弹消散的灵性吸取。
路明非抓住机会,对准幽灵扣动扳机,还在吸取灵性的幽灵来不及躲避,被子弹正中,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后倒地。
随着幽灵倒下,四周的音叉也停止了振动,路明非心里的声音也不再回响,他甩了甩脑袋,朝幽灵倒下的位置走去。
幽灵被命中后就消散,留下一本银色书皮的笔记。
路明非捡起来翻看,是一本日记,上面记录了这个人的生平:
本·洛克,他是鲁恩人,一名漂泊在贝克兰德的乐手,尽管技艺精湛,却无人问津。
机缘巧合下,他成为了非凡者,并晋升成为观众途径序列8的“读心者”,他发现依靠读心者的能力,他能够很容易地发现听众的喜好,进而借此成为知名的艺人。
可这样做终究遭到了反噬,由于使用能力不当,无数别人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他的精神状态,最后堕落而陷入疯狂。
路明非看完笔记,内心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笔记上并没有提到他是怎么进入这片海域的,唯一的线索是,他当初获得魔药时吟诵了一道尊名。
是了,就是这个。
路明非立刻认识到这就是自己祈祷的尊名,这么一来就有眉目了。
在他阅读完后,笔记融化流入路明非身体里,和之前一样,他获得了两个词条,【绝对乐感(白色)】和【心眼流(绿色)】。
前者能让他拥有对音乐的全面理解和表现能力,后者则能够强化感知能力,并预测目标的进攻,防守或闪避意图。
不仅如此,和之前不同的是,路明非脑海中还获得了序列9“观众”和序列8“读心者”的魔药配方。
“看来余师父下一步路找好了。”路明非心里暗暗道。
笔记融化以后,小岛就开始坍塌,路明非迅速回到船筏上,这时之前掉落下去的碎镜却又从海面上浮上来。
路明非看向镜面,看到了真正的自己,以及背景变成了……网吧?
路明非耳边隐隐约约有嘈杂的声音,而他的视线则逐渐被拉入镜面之中。
“?!”
路明非回过神来,眼前不再是镜面,而是电脑里对方基地爆炸的结算画面。
“我超兄弟你这虫族玩得这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