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

几名歹徒齐齐地转过身来，透过昏暗的路灯，我看到了歹徒手里的刀，以及刀尖不断往下的鲜血。

我叫秦重，是一名普通大学生，不久之前，我收到了朋友雨柔的一条短信。

林雨柔：我在工地附近看到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猫，我要去给小猫咪恢复健康了(●'◡'●)。

我：已收到，我去超市买些创可贴和纱布过去。

放下手机，我披上一件黑色冲锋衣就出了门，身为在校猫猫保护协会的二把手，我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哪怕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半。

走在路上时我有些担心雨柔，因为受伤的野猫常常攻击性很高。

我：会长你小心一点，别被流浪猫抓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雨柔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心里有些不安，在超市里购置了一些物品后，我加快了脚步，迅速前往工地。

在工地附近路上我看到了小片的血迹，我想猫咪受伤的情况应该挺严重的，难怪她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路沿着血迹跟随，直到一个巷子前。我站在不远处，找到了那只猫。

那是一只附近最常见的橘猫，瘦弱的身躯此时倒在一片血泊当中，一根铁丝几乎勒断了它的右腿，它的脸颊塌陷，在距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染着鲜血的板砖。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冷汗打湿了我的t恤，冲锋衣紧紧贴着我裸露的手臂。我屏住呼吸，贴着墙壁，将视线探入了前方的巷子里。

狭小的巷子不到三米，映入眼前的场景实在是过于糟糕，满地的鲜血，和三名疯狂的歹徒。

工地附近因为施工的缘故几乎没人会来，如今竟成为了这些疯子们践踏生命的屠宰场。

我的呼吸开始剧烈起伏，我努力地降低呼吸的频率，却反而呼吸失控而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能要死了。”我在心里边想着。

我的动静引起了歹徒的注意，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他们扭头将目光对准了我，其中一人的手中拿着一把正在流血的刀。

恐惧的本能驱使我不断后退，可后退的过程中我却不小心踩到了猫的尸体，跌倒在地。

猫的尸体被踩得翻了面，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圆睁着上翻。肌肉依旧保留着生前的弹性，被踩踏的部位正像被充气般一点点鼓起，一缕缕鲜血从伤口处溢出。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歹徒们望着跌落在地正试图站起来的我以及不到三米的距离，也没了被人发现的紧张，脸上的惊慌逐渐被一抹玩味取代。

羔羊的恐惧加重了他们病态的喜悦。西装笔挺的他们此刻像是一群上流社会的美食家，戏谑地注视着生命即将沦为味蕾。

“看啊，有只小羊羔闯进来了，这可不行哦。”一名歹徒用手帕擦了擦手，其它歹徒跟在他身后向我走来。

刀尖的锋芒一步步紧逼，我咬牙努力地控制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呼吸。

我的目光开始打量周围环境试图找到一线生机，却只看到了角落里的一具女尸。

鲜血染红了她的长裙，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肉眼可见，空洞的眼神中透露着对生命的渴望。

我的颤抖不受控制地加剧。

——

为首持刀的男子见着秦重努力地站起身挣扎了两下后，就又再次笨重地跌坐在地，嘴角的笑容不受控制地又加重了一分。

他领先其它歹徒一个身位向秦重缓步走来。三步，两步...望着眼前的羔羊，为首歹徒不由自主地想要蹲下身子注视着那双因恐惧而颤抖的瞳孔，想要用言语对羔羊施舍最后的玩弄。

可就在那名歹徒靠近的前一刻，本来剧烈颤抖的秦重却突然变得安静，眼神中的恐慌被一抹疯狂的恨意取代。

秦重用半蹲在地的左腿猛地发力，带动起右腿向前踏出半步，迅速地拉近了和歹徒的距离，右手重重一拳从下往上地打在了歹徒的手腕上。

为首歹徒察觉到秦重眼神变化的一瞬间就发觉不对，可还没来得及躲避，只觉得手腕一阵疼痛，手中的刀也不由得下坠。

秦重左手迅速抓住掉落的刀，左脚发力，一个转身直接将刀刃砍在为首歹徒的右颈上。转体带动腰背力量的全力一击几乎将这名歹徒的脖颈砍断，断口处血液喷涌而出。

秦重沐浴在血雨中，脚步却是没有丝毫迟疑，一个踏步，便向另外两名歹徒的胸口划去。

在目睹为首歹徒头颅落地的全程后，仅余的两名歹徒陷入了短暂的愣神，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向后避开了秦重劈向胸口的刀，极速的一刀只来得及在他们身上留下划痕。

避开这一击后，歹徒的眼中的怒火也因险些丧命而被彻底点燃，纷纷持着匕首向秦重攻来。

秦重第一次与人械斗，躲闪不及，很快手臂和胸口就被划出了道道血痕，鲜血开始不断的外涌。

意识到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秦重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不经意间回想起角落里那具女尸布满伤痕的身体，和曾经一起相处的过往，秦重的眼底只剩下复仇一个想法，愤怒的情绪几乎剥离了他的呼吸。

此刻的秦重双目血红，发了疯般冲向歹徒，其中一名歹徒躲闪不及，直接被秦重扑倒在地，但歹徒手中的刀却也刺进了秦重的腹部。

秦重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温热和剧痛，头也没抬，秦重用身体卡住了刀身，然后疯狂地将手中的刀砍在身下歹徒的脖颈上，一刀，两刀！很快就将歹徒的脖颈砍烂，鲜血飞溅，秦重的眼中一片血红，刺痛感不断灼烧着眼球。

此时最后一名歹徒也持刀砍了过来，感受到身后的杀意，秦重一个翻滚直接向着侧面转去，匕首从腹部脱离的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止不住地外涌。

那名歹徒的刀子没能砍到秦重，反而是砍进了同伴尸体的肉中，他俯身就要抽出刀子，刀身却因角度被胸骨卡住。

察觉到危险，歹徒侧身望向了身旁，只见秦重睁着一双猩红血眼，瞳仁因血液刺激而剧烈收缩，像极了一尊恐怖鬼神。

体内生机的迅速流逝使秦重感到全身疲惫。秦重强睁着双眼，视线一片模糊，身体各处传来如痉挛般的剧烈疼痛。没有犹豫，秦重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刀子插进了歹徒的背部，碎裂的刀身直接刺穿了歹徒的心脏。

那名歹徒在地上不甘地挣扎了两下，最后也还是和伙伴们团聚了。

秦重再无一分力气，瘫倒在地，腹部的伤口因最后的行动而撕裂开来，大脑逐渐开始昏沉。

“我现在的肠子应该肉眼可见吧？”秦重倒在血泊中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意识开始逐渐消退，秦重最后的目光望向了那具女尸。望着林雨柔的尸体，泪水从秦重的眼中涌出，将眼眶周围的血液冲淡。

秦重的脑海里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在一个午后。

那天刚下过雨，林雨柔在学校的垃圾桶旁给流浪猫搭建了一个窝。秦重路过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把撑在猫窝上的彩虹色雨伞，对视线的冲击就像是垃圾堆被彩虹揍了一顿。

“哪里来的这么花花绿绿的雨伞，还怪美的。”秦重在心里评价道。

似乎注意到秦重的驻足，林雨柔转过身，三两步走到秦重的面前。

“同学，有兴趣加入学校的猫猫保护协会吗？”

秦重不记得那天有没有起风，只记得有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柔和的目光中满是自己的身影。

一个呼吸间秦重就已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像是见到了蒙娜丽莎的微笑，那样的温暖、柔和、神秘，让人不自觉地沉沦，直到手中的雨伞跌落在地。

少女见到秦重愣神的反应，笑得花枝招展。

“哈哈哈记好了，我叫林雨柔，以后就是你的会长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