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悲哀乱世

陈宇正思索着适应一牛之力的方式。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

“啊——”

不少人都被声音吸引出来，围在巷子角落的一间屋子门前。

“姐，你先回去。”陈宇催促道。

等陈凌躲回去，盖上草席，用一块石子压住边缘，才推开门往人群的方向过去。

正常情况下，陈宇是肯定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可现在是乱世，想要活下去，必须多了解了解外界的情况。

“宇哥儿，你出来了，小凌呢？”旁边屋的福婶问道。

福婶跟陈凌关系较好，这几日一直在打听陈凌的踪迹。

出于谨慎，陈宇一直将地洞的事保密，没有告诉她。

“她不在......福婶，到底发生啥事了？”

凑到人群中，陈宇才发现，大家围着的，是住在巷子边缘的老邓家门口。

敞开的门里，到处是碎裂的锅碗瓢盆，一片狼藉，不少地方有血污。

地面上摆着一块破草席，上面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妇人。

头上，胸前，腹部，都有被利器刺出的血洞。

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早早就失去了生机。

其余三人只是鼻青脸肿。

老邓头靠在尸体上，不断地用手摩挲着邓大婶的满是血污的粗糙的脸。

“孩子他娘哎......”老邓头喉咙都快哑了，依然在叫唤着邓大婶。

好像真的能把她救回来一样。

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身上明显有伤，但也没有哭泣。

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啃着草席里掉落出来的干草。

“老邓家得罪了基爷...真是可怜唉。”福婶叹息道。

“唉，大家伙的粮食和钱财，都已经见底了。那些流民三天两头来抢东西，能有什么办法。估计啊，老邓家是真的啥都没了，基爷收不到东西，自然很生气。”

“基爷月月都收例钱，老邓家没做好准备，怪得了谁？”

“老邓家前几天被一伙流民闯了进去，应该是那时候，就啥都没了。”

“两个孩子看上去饿了好久，以后该咋办唉。”

......

人群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陈宇心中也有了猜测：老邓家以杀猪为生，在百榕巷里算是家境稍微殷实的了，但如今世道，外城基本不会有猪出现，老邓家只能靠余粮过活......被抢多几次，自然就啥都没了。

有人感慨老邓家可怜，有人认为是老邓家没做好应分的事情，活该。

唯独没人敢说李基的坏话。

毕竟，万一说的话被出去。

就李基那小人性格，保不准会落得比老邓家还要惨的下场。

这是，有人高声说了一句。

“这李基，真不是人！”

“明明老邓家已经拿出来足够的例钱上交，偏偏那李飞还对邓大婶动手动脚，邓大婶反抗，李基就把邓大婶打了一顿，还动了刀子，她流血过多，刚刚咽气。”一个面容清秀，相比陈凌多一分媚色的女子推开人群，走了出来。

‘啧，这李飞的口味真重......就这样，两个泼皮居然还对人下死手，若是他们方才看见姐姐在家，那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听到女子的话，陈宇暗暗庆幸。

其他人眼睛瞪大，看向说话之人。

发现是这女人后，才放下心来。

百榕巷里，只有这个女人不怕李基。

“香兰啊...吓死我了，也就她敢说这样的话吧。”

“人家背后可是一个捕快头子，是一个武者！当然不用怕基爷。哎，你说陈家小子这么瘦弱，要是当初他姐答应跟那军爷过，可能比香兰还威风，真是可惜......”

几人在那嘀咕。

却已经不是在讨论两个泼皮的暴行......反而是在说起百榕巷两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的坏话。

香兰皱起眉头。

她确实背后有一个捕快头子，但并非这几人所描述的关系。

可这种东西，又能怎么解释呢？

那些泼皮流民，她是一点都不怕。

方才李基在老邓家打人，也是她听到声音，赶过去制止的。

可面对这群“邻里乡亲”，她不好发作，曾经试过，结果这些人变本加厉，在背后是更多风言风语，反而没了办法。

“军什么爷，我姐不喜欢，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陈宇瞪了几人一眼。

几人见陈宇靠过来，虽然很瘦弱，但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倒是不敢招惹，默默走到另一边，又聚在一起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香兰脸色缓和了些，向陈宇开口道：“小雨，你姐姐怎样了，这几日都没见着她，应该没事吧。”

陈宇转头看过去，香兰一身蚕丝袍子，身材被完全突现出来，素白的脸庞上没涂胭脂水粉，但其妩媚的感觉，远胜那些浓妆淡抹的青楼女子。

“我姐在内城呢，她现在还好。”

呼...香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是她回来了，你得好好照顾她，不然这世道......唉！”

聊了几句后，她也没了心情，朝着自家方向离开。

众人也渐渐散开，返回各自的家中。

陈宇刚也打算回家。

“嗯？”眼神一亮。

面板忽然弹出了提示。

【装备：磨刀石】

【说明：猪的催命符，杀猪刀的好帮手】

【品质：灰色】

【装备条件：装备面板当中有刀剑类武器】

【装备效果：小幅提升刀剑类武器的攻击力】

原来，被丢到一旁的一块磨刀石。

看样子，是两个泼皮在老邓家打砸的时候，扔出来的。

连磨刀石都可以装备？

嗯......应该是因为这磨刀石的品质到达了灰色。

虽然很鸡肋，但空着也是空着，聊胜于无。

陈宇装作无事发生靠了过去，把脚踩在上面，触发面板。

【是否装备？】

‘是！’

随着陈宇意念一动，那磨刀石瞬间消失在原地。

回到屋子里，陈宇关好门，将窗户也掩上。

朝空气一抓，一把柴刀出现在手上。

刃口锐利，反射出乌黑的金属光泽......的确是得到了加成。

轻轻挥舞两下，能明显感觉到有所不同。

然后将一块直径两尺左右的木墩搬出来。

双手握住柴刀，用力一劈。

咔擦！

一声脆响，惊得陈凌悄悄掀起一角草席，露出眼睛望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见陈宇双手握着柴刀，陈凌悄声问道：“小雨，你这是在做什么？”

哒。

陈宇收起柴刀，同时，本是圆形的木墩子，其中一面掉到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平整的方形。

见状，陈凌瞪大了嘴巴。

要知道，柴刀大多数时候是用来砍柴的。

不是用来砍木头的。

这种大小的木墩子，得用上斧头，才能砍出这么平整的一大块。

她那瘦弱的弟弟，却用柴刀，硬是做到了这个事情。

这......陈凌疑惑地看向陈宇。

“姐，刚刚我去福婶那借了磨刀石把柴刀磨了一下，试试刀......”陈宇眼神有些飘忽，随意解释了一下，然后开口将老邓家的事告知对方。

陈凌没有太在意砍木头的事情，老邓家的事更加牵动她的神经。

相比刚刚，陈凌已经冷静了许多。

两手靠在地洞的边缘，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那两个姓李的泼皮已经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也要遭殃。”回想起李基说的“会再来你们家”，陈凌就心中泛起一阵恶寒。

“姐，不会到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到办法了。”陈宇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再忍两天，两天，你就可以出来了！”

嘎吱嘎吱......

门外，响起车马经过的声音。

陈凌赶紧躲了回去，而陈宇则是轻轻推开窗，望向外面。

一队人马从门外经过，队伍中都是乌光城的城府军里面的士兵，个个脸上都是阴郁的神色，不少人身上缠着绷带，甚至有些人的身体少了一些部分。

队伍后方的马车中，堆满了具具尸体，冰冷地躺在上面，没有丝毫的生机。

一人牵着车前身上满是伤痕的马匹，相比其他人狼狈的模样，此人显然身上要干净许多。

他的身形不算高大，在队伍里只是中等，一身甲胄之下，也没用看起来十分夸张的健硕肌肉。

但身上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每踏出一步，都能看见石板路上留下一个脚印。

眼神当中，有着懊恼，悔恨，无奈，失望等各种情绪。

陈宇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关于此人的记忆。

乌光城城府军二把手，硬骨将军陶成鑫！

十年前左右，大魏王朝出征西域，陶成鑫就是乌光城派出的，西征大军当中的一员。

当时的大魏，国力强盛，以风卷残云之势，就将西域的几个小国平推，收入版图之中。

而陶成鑫，那西征当中积累赫赫战功，得到了硬骨将军的称号。

凯旋乌光城的那一日，那陶成鑫穿着一身重甲，动作却轻盈如羽，在军队的队伍当中一跃而起，半空中一拳轰杀了一头失控的巨象。

巨象身高两丈多，体长超过三丈，身上还披着战甲。

据说是因为被西域的奸细下了药，才会在进入城中后失控。

如此说来，陶成鑫当时爆发出的巨力，至少抵得上三头巨象，只能用万斤为基本单位来估算。

十年后的现在，更是难以估量。

而他之所以有如此实力，完全是因为他是乌光城近百年最有天赋的武者，也是如今乌光城战力第一人。

想到此处，陈宇一下就明白。

自己的一牛之力，或许在武者当中根本不值一提。

而从陶成鑫的眼神当中，也足以看出，如今乌光城面临的危机，似乎连他都难以解决掉。

‘武者的身躯，应该能轻易承受一牛之力......看来，想要变强，还是得习武。’陈宇有些犯难，“可是武馆的学费非常高，短期内，我也无法练成......”

当那辆装载了众多尸体的马车经过门前的时候，陈宇忽然感觉脑海中出现了提醒的声音。

【装备：不屈之军魂】

【说明：诸多死去的军士留下的残魂凝聚出来的阴煞之物，无影无踪无形，带有他们渴望复仇的想法，同时也留存着一些身为军士的基本技能】

【品质：绿色】

【装备条件：无，但需要击杀足够数量的敌人，才能将其卸下】

【装备效果：获得基础拳法（小成），基础刀法（小成），基础枪法（小成），基础箭术（小成），基础呼吸法（小成）】

【是否装备？】

“装备......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一时间，大量的记忆仿佛一阵足以掀翻城市的浪潮冲进陈宇的大脑。

太多了，太多了！

陈宇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几乎要被这几式基础武功挤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