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仙楼掌柜亲自来

“呼——”

“哈——”

一套拳法下来,姜生脸不红气不喘,脚边尘埃缓缓落下,拳法力度或许远远不及丁不平,可拳法腿法浑然融汇,自有一种大气蓬勃的力量感。

看得丁不平挑眉感叹:“当真十六岁?”

“十六周岁。”

姜生坦然回答。

“这般年龄有如此武道境界,便是郡城也不多见,比得上那些自幼学武的将门之后、大派子弟,”丁不平捏着下巴,眉心内促,“我当不了你师傅。”

“丁拳师......”姜生面色一怔,抱拳拱礼,“我是真心拜师,愿跟您学拳!”

“不必拜师于我,”丁不平摇摇头,眸中酝酿三分酣畅气,“你小小年纪就坐到了虎啸堂候选头目的位置,筋虎境后期的武道肉身,能教你的东西不多,我当不起师父。

传你拳法,你代我一窥七品之上的风采,便罢了。”

姜生眸光一亮:“您愿教我拳?”

“那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了,”丁不平随手抓着一拳空气,轰然打出三道残影,气流激荡,“我曾在南境跟师傅练了二十年拳,他教我的拳法远远没有《虎啸堂》那么标准,对其他武夫来说就是三两招野拳。

不过我终究还是苦练二十多年延伸拳法,练到圆满,若非肉身资质差一点而未踏足骨龙境,想必拳道更精进。

练此拳气血消耗极大,如垂天瀑布宣泄,故而我给它取名《天瀑拳》,这么多年来指导不少人,可奈何大多练一天躺三天,无一入门。

只要你能学到入门,我倾囊相授又何妨?”

“丁拳师,”姜生眸光熠熠,分明如白玉盘黑棋子,“我可替您传承下去,扬此拳名!”

“好好好,少年意气盛,”粗手拍在他肩头,丁不平哈哈大笑,“你每日上午都可来这寻我,在下一次护送药膏去青州前,我基本都在此处练拳。”

“谢丁拳师愿教我,先不打扰您了,我与刘少爷去熟悉一下大药铺的环境,改日登门。”

告了别,姜生随刘武前往大药铺。

大药铺安置在伏虎坊最繁华的街道,两岸酒楼、商铺、胭脂铺排列远去,熙熙攘攘的人流、啪啪踏踏的马蹄声。

热闹程度不比港坊瓦肆周围差多少,甚至马车还多些。

其中不少体格健硕的武夫出入一家连楼铺子,牌匾上书《虎啸堂大药铺》,字体苍劲有力,底蕴雄厚。

“刘少爷来了?”

一袭华服的刘家代掌柜出门相迎,招手吩咐杂役擦桌倒茶,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一团和气。

“二叔,这位是父亲颇为看重的虎啸堂候选头目,姜生,来接手大药铺药草收购工作。”

听刘武介绍,姜生微微颔首:“见过掌柜。”

“诶,我只是代大哥管理大药铺,不能称掌柜,别人都称我大管事,听说你与刘少爷是兄弟,也喊我一声二叔便好,喝茶喝茶。”

一番寒暄下来,气氛也逐渐活络,刘二叔邀两人落座喝茶,详细讲解大药铺平日如何运作。

“咱这大药铺,两千号人,三四百入品武夫,六位普通供奉,两位大供奉,一半负责看守场子、另一半护送药膏出去售卖,大供奉们往往是轮流出州。

大供奉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动,若你要召人帮你收药草,调动两位普通供奉即可......”

“大管事,天仙楼唐掌柜来了。”

一个普通管事小跑进来,打断话头。

“姜头目,我先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刘二叔笑着起身,“你慢喝茶,若有需要直接支呼铺里伙计。”

“好。”

哒哒哒。

三步作两步走出客堂,脚下生风,面色肃然。

“嗦~”陪坐的刘武喝了口茶,啧舌,“天仙楼唐掌柜......”

“嗦~”姜生也右手握杯小饮一口,“武哥,天仙楼到这买药膏,怎么是掌柜亲自来?”

“不知道,以往来的都是他们那的管事,”刘武缓缓眯眼,“不过,听说宋氏药铺摆擂的那些日子,有人看见天仙楼第四层开窗了。

可能天仙楼里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客人,让唐掌柜亲自出来办事呢。”

“不得了的客人......”

喃喃声中,姜生又倒茶饮了一口,清心润舌。

赫赫有名天仙楼,升明县最大的酒楼,他所在的地也是最繁荣之地,可开楼的人不是本地人。

倒是听说楼建好的时候,某届知县作了第一个本地客,摆宴吃掉三千两,这还是在那位知县因贪污十万两白银被发配边疆时透露出来的。

自那后,每届知县上任都去天仙楼摆宴,港帮黄家、升明药堂、虎啸堂也都去摆过大宴。

不过这些事都是当上教头后陆续听武哥说的,民间少传。

“是呐,不得了的客人,”刘武缓缓转了转眼珠,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有一次,武安司正六品除妖校尉途径此处,欲捉拿青州那边过境虎妖,也只是住的三层......”

武安司,正六品,除妖校尉,以除妖为职,不仅官阶比升明县知县还大一级,恐怕武道境界也惊人,毕竟便是八品骨龙境武夫见到成年妖怪不用逃、会死。

按这个标准,一县之长的知县都要端茶倒水,却住不进天仙楼四层?

奇了怪了,郡城应该也没有这般酒楼吧。

“武哥,那这般贵客派唐掌柜来大药铺,是不是我们的机会?”姜生又抿了口茶,“小事情也不必唐掌柜亲自出马吧?”

“机会倒是机会,不过那种层次的人,哪里是我们能够打交道的?”轻笑着,刘武摇摇头,“咱刘家最出色的就是药膏,在升明县还有青州的一些县城拿得出手,可上了郡城就难说咯。

大地方来的贵客,或许就是需要我们卖一些脚力罢了,跟咱们建立不起什么长期合作关系。

他需要什么,开价,给他办就行,莫想逾越......”

两人闲聊了一会,刘武顺着话头讲起大药铺的经商脉络,姜生也连连轻点头,少应多听,慢喝茶。

一天下来,姜生逛遍大药铺,这比整个校场还大,重要药草的处理工作便是在这内院完成,不过属于秘密之事,只是惊鸿一瞥看了一眼。

日落时告别,刘二叔打了声招呼:“姜头目,明日到了月中,各坊采药人都该拉药草卖了,就是品相驳杂、乱得很、耗时长,你得尽早去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