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寂桐

同样的黑色,同样没有半分光泽。

难道,这两样东西,存在着某种联系?

等等,梧桐树……难道跟她有关……

想到这里,苏云蓁感觉自己越发接近现实了。

可是……

他又想起了游戏性,有关这里的剧情。

好像,没有提起这些……

苏云蓁有点懊恼起来,以前玩游戏的时候,玩到这里直接就点跳过了。

也只在之后,那只boss亮出颜值的时候,苏云蓁这才好奇的看了几眼两句文案。

大晋皇朝,梁国公府。

子时三刻,夜空明月高悬。

侧躺在婚床上的苏云蓁缓缓睁开眼睛。

透着低垂的纱帽,屋内陈设隐约可见。

梳妆台上的铜镜,快烧到底的红烛,立于角落的古琴,俨然是处女子闺房。

“我在哪里”

苏云蓁揉着太阳穴,艰难的坐起了身。

头很痛,应是丹药反噬导致的。

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苏云蓁试图捋顺眼前的情况。

遭人劫杀,重伤之后只能潜伏到一处村子里破屋里避难。

“对了,那屋子隔壁好像是个书生来着,十三四岁,跟我差不多大……”

回想起来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可苏云蓁还是拼凑不出眼前这场面的原因。

身上穿着一身绯红色长袍,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换的。

苏云蓁缓缓下了床,走到了铜镜对面。

凭着微弱的烛光,铜镜里少年的相貌看着模糊不清,不过只看了一眼,苏云蓁就放了心。

“还好,没有发生十一年前那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的事情”

搞明白了这一点,心里有了底的苏云蓁便准备出去看看。

走到距房门还有三步时,房门突然“哗啦”的一声被外面打开了。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十二三岁大的丫鬟,一身粉红色衣裙,身材娇小,手里拿着个茶盘,在茶盘上红烛的映照下,小丫鬟的面庞看着精致如瓷娃娃。

“姑爷,你醒了?”

小丫鬟将盘中一壶酒和两两盏酒杯放在桌上,再换掉快灭了的红烛,亮出可爱的小酒窝,对着苏云蓁笑道:

“小姐很快就来了呢,姑爷不用这么着急的”

苏云蓁一愣,这才发现这件屋子是个婚房,自己这是一身新婚新郎服饰。

苏云蓁坐在凳上,揉了揉眉心,满心的疑问。

“你是谁?”

“姑爷,我叫小婵,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小姑娘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里是哪里?”

“梁国公府啊”丫鬟有些不解的看向苏云蓁。

“姑爷来之前,小娥姐姐没有跟你说吗?”

“说什么?”

苏云苏云蓁不解反问。

看着苏云蓁这副模样,小姑娘蹙着眉头,白皙而灵动的一双玉手插着腰,一脸的不解。

“怎么会呢?小娥姐姐说那些该说的昨日都跟你说了的,你都同意了的”

“什么该说的?什么同不同意?”

苏云蓁更懵了,完全听不懂这小姑娘在说什么。

自己怎么一醒来就出这档子事啊!

“哼”小姑娘看似很不满,像是在面对一个不守信用的骗子一般,嘟着粉嫩的小嘴,没再理会苏云蓁,在屋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苏云蓁没有在乎那么多,现在的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苏云蓁敲了敲隐隐传来一阵刺痛的脑袋,突然间,想是想起了什么,瞳孔瞬间收缩。

“梁……梁国公府?梁国公阮胜?”

苏云蓁不久前就听过这名字,那次是在一间酒楼中。

当时酒楼上有人认出,之前离开酒楼的是梁国公世子阮敏,这才提起十几年前,以非凡的天姿名震大晋的新一代梁国公阮胜。

“是的,姑爷”

苏云蓁思索,自己在那件破屋里,因抵抗不了丹药反噬导致昏迷,醒来后好像成了梁国公府里的女婿,这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导致自己忘记了一些记忆。

得搞明白其中缘由。

“对了,我这是入赘吗?”

苏云蓁有点不敢确定的问道。

这个问题由不得苏云蓁不上心,跟蓝星的古代一样,这个世界的赘婿,地位是很低的。

随叫随到,没有自由是常态,经常打骂,卑微如女仆的,也有不少。

“姑爷放心,小姐人很好的……”

小姑娘听苏云蓁这么说,好像有点担心苏云蓁多想,一个劲的给他家小姐说起好话来。

苏云蓁叹了口气,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昏迷了多久?”

苏云蓁继续问道。

“听小娥姐姐说,你自从昨日来府上,就一直昏迷不醒,听说都是家丁们将你从轿子里抬进来的呢”

闻言,眼神一凝,反问道:

“你确定我是快到了府上才晕过去的吗?”

苏云蓁怀疑他们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给自己抬走了。

离开家乡的这两个月以来,苏云蓁一直在颠沛流离,经历了几次血战,此时自然而然露出的锋芒,竟让这叫小婵的小丫鬟有些战战兢兢了起来。

“姑……姑爷,是小娥姐姐这么说的,她还说……她还说你在轿子里,经常说话逗她门笑”

苏云蓁无奈,又是那个小娥,看来想搞清楚这一切,害得找她才行。

想了想,苏云蓁对着小婵,露出了诚恳的模样,道:

“小婵,我现在根本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得去那个小娥那里搞清楚才行,你能帮我吗?”

现在自己伤势未愈,一个三级修真国的国公,府邸肯定是不小的,如果苏云蓁自己想找的话,估计会很麻烦,得让身边这丫鬟帮忙才行。

小婵闻言,娇躯不经意的缩了缩,有些迟疑的道:

“姑爷,今天怕是不行”

“为什么?”

苏云蓁不假思索问道。

小婵的表情有些古怪,小嘴张了张又闭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爷,小娥姐姐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姑爷想找她的话,明天也是可以的”

轻声说完这些,一只玉手指了指婚床,羞红着脸,道:

“按规矩,今晚姑爷跟小姐,是要洞房的……”

“额……”

苏云蓁无言,憋了半上才憋出了句:

“我嘞个雷啊,这么刺激的吗?”

……

小婵说完那句,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出去的时候小脸甚至红到了耳根。

苏云蓁其实也差不多,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二年,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听小婵那句的时候,大脑有种暂时当机的感觉。

缓缓走到床上坐下,苏云蓁思绪万千……

不过仅仅过了片刻,苏云便蓁摇了摇头,抛开心中杂念,开始盘着腿在床上打坐。

“不错,这里灵气很浓郁”

一团团白色的灵气形成一道气旋,从苏云蓁周身各部位处进入体中,通过一支支经脉河流汇入道田的汪洋大海中……

随着一团团灵气进入道田,苏云蓁也基本明了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睁开眼,苏云蓁表情中有担忧之色,也有一些迷茫在其中,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哎……真麻烦……”

苏云蓁现在的情况跟古怪,像是在崩溃的边缘,也像是在一种奇妙的平衡之中。

当时,因为情况紧急,苏云蓁吃了一颗丹药,凭借他的药力,他暂时拜托了生命危险,甚至反杀了追杀自己的那人。

不过当苏云蓁的道田不足以容纳丹药剩下的药力时,反噬便开始了。

最开始,身体燥热难耐,甚至流出了鼻血,苏云蓁担心那劫匪有同伙追来,无奈绕了几圈后选择潜入一偏僻小村养伤。

后来反噬来的更为猛烈,苏云蓁只能选择同伙炼化药力来减轻反噬。

不过苏云蓁失败了,道火都还未孕养而出的苏云蓁,炼化速度根本溅不起什么浪花,最后即便苏云蓁意志力惊人,还是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现在的情况跟当时比起来,像是稳定了不少,暂时应该无大碍。

药力膨胀的态势已经停止,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当然,这样只能是软刀子割肉,快速炼化药力的方法行不通,苏云蓁目前就没有办法解决道田内的药力了。

现在苏云蓁的伤势还没有康复,如果不解决掉那些药力,最后的结果轻则伤势影响生命本源,产生不可磨灭的道伤,重则伤势加重,威胁生命。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苏云蓁都是不能接受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血仇要报,因此他得活着,而且变得很强很强……

想着这些,苏云蓁长叹了口气,最后一摊手,直挺挺的在婚床上向后倒了过去。

“只能找我那尚未谋面的便宜媳妇帮忙了,以一个家族的底蕴,应该是有办法的”

……

苏云蓁有很多事想做,不过现这状态,显然大部分都是做不了的了。

便也就双手抱着略微刺痛的脑袋,静静的在床上躺着。

听那丫鬟说她家小姐要过来,苏云蓁刚开始确实有点激动到不知所错的感觉,不过等他搞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就不多想了。

“没准那小娘子过来,造人还会变成救人呢”

更何况苏云蓁都等了这么久了,那小娘子要真想来早就来了,根本不会等到这么晚。

想明白了这些,苏云蓁便不在多想,安静的侧身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

一晚上苏云蓁睡的很安详,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体被挪正在了床上,还给他盖上了被子。

苏云蓁扒开被子一看,好家伙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换了,身上的绯红色长袍被换成了灰色宽袍,穿着更为舒适几分。

头痛还在,比起昨晚减弱了几分,不过估计也就这样了,不解决体内积存的药力,难不准后面又会恶化。

苏云蓁走下床,看到那面铜镜便没来由的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云蓁这一世长得跟上一世很像,如果拿上一世十四岁时的样貌与现在对此,两者至少是像七成的,只不过经历多次伐毛洗髓的这一世自然更帅罢了。

苏云蓁起身,伸了伸腰,在骨头一阵卡卡作响后,准备出门去看看。

恰好走到距房门三步处,房门再一次被“咔嚓”一声,从外面被他来了。

“姑爷,醒了啊,奴婢这里刚好带水来,姑爷快洗把脸吧”

小婵依旧穿着昨天那件粉色衣裙,举着宽以及腰两倍的洗脸盆,对着苏云蓁笑道。

苏云蓁眼神古怪,心里一阵犯嘀咕。

洗完脸,接过毛巾撒了撒,苏云蓁说:

“如果现在我要去找那个小娥的话,会有什么不妥吗?”

看了这小姑娘昨天那般囧态,苏云蓁自然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无非就是新郎第二天就找一个丫鬟会遭人非议这一点。

更何况苏云蓁现在可是个赘婿的身份。

阮家虽然不怎么掺和大晋朝堂,可先祖余威尚在,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即便如今出了安平王祖界数百万人被妖族屠戮殆尽这么一个大事,可目前在京城中关注着阮家招赘一事的也必大有人在。

“姑爷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给我说的,我可以转告小娥姐姐”

小婵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不能见。

苏云蓁只觉头痛,一堆要问的,什么都让小婵过去转告自然不现实。

叹了口气,苏云蓁也就跟小婵聊起了别的话题来。

跟小婵一番交谈后,苏云蓁方才得知,该成为这赘婿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据说几十年前的少年梁国公阮烨,在外历练时结交了一个叫张道元的散修,二人情同意和,没多久就成了过命的交情,后相互许下了儿孙联姻的诺言。

之后再阮家的帮忙下,张家也开始崛起,不过没过几年就因为牵连朝堂党政而迎来祸端,张家一脉好不容易兴起的人丁杀得被杀,只有少数几个被流放到边疆活了下来。

至于阮家这边,梁国公阮胜十年前便已了无音讯,府上大小事物皆有世子阮敏管理。

不过最近阮敏好像对安平王祖界很有兴趣,前不久带了一众高手,准备碰碰运气。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不止阮敏一人,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难以想象,光是这两个月来,前来寻造化的修士络绎不绝,据说连那几千万里之外的中途地域,也来了不少人。

一个病死在草原上的大象,定会迎来诸多掠食者的争夺,即便它在壮年之时多么的强大,也都会是这么个结果。

说到阮府这边,阮敏走了没多久,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大晋的阮家长女阮采薇,竟破天荒的回了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