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娄明达怎么过去的、就怎么回来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脸的茫然。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手软脚软、意识空白，挥出去的拳头，力道在半空中就开始松懈，还没等打到纹丝不动的师父，就软软的垂下来。
他回过神来，便看到师父一脚踹在自己肚皮上，身体轻飘飘的飞回来，位置都半点不差。
“再来。”徐福笑吟吟地说道。
他的目的很简单，要让自己的好徒弟清楚的察觉到战意的存在，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应用着。
就算再怎么拉胯，他的天资和经验绝对是风云世界里面人类之中的第一档，对徒弟的要求绝对不低，倘若教出徒弟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无脑的挥霍力量，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漫画里，他甚至可以把圣心诀这样的武功传授给弟子，根本不会有什么藏私之说，
娄明达揉着生疼的肚皮站起身，好胜心迅速让他重整旗鼓，再次前冲。
【要注意到底是什么让我失神……】
“咚！”
他又一次跌坐回去，这次更快、更惨、更疼。
“心思太复杂了。”徐福给出简短的评价，越是复杂的心思，越是没办法掌握战意，除非有人能像他一样，能够利用千百年积累出来的武学知识，用自己固有的体系去主动模仿、学习。
否则战意便是战斗中脑袋里越是简单越容易感受到，心思复杂的人，很容易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反而会战意削弱。
【心思、太复杂了？】
娄明达还在思考，他站起身，尝试着像第一次一样，什么都不想，就冲过去。
“咚！”
“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吗？”徐福的话逐渐刻薄，“听好了，这是在战斗。”
“咚！”
“咚！”
“……”
一次又一次，太阳从东到西，直到娄明达累倒在地上，皮肤青肿，光是动一下全身就有种被针扎一样的痛苦。
徐福还是那样的轻松，身上纤尘不染，表情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呼吸绵长。
【战斗……】
娄明达颤抖着站起身，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冲起来了，一步步的走过去，距离拉近到一米左右，他跨步挥拳。
累到无法去思考更多，唯有最纯粹的战意，推着他慢慢的向前，他重新找回了重伤残废之前的心态——
无论如何，先战吧。
【这是？！】拳头挥出去的一瞬间，某种奇怪的东西凭空将自己覆盖。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在这种奇怪东西的压迫下，脑袋里战斗、发力、攻击的想法在迅速变弱，恐惧、逃跑、颤抖想要主宰大脑。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失神，也没有退缩，成功的挥出拳头，受到疲惫和疼痛的限制，这一拳速度缓慢、力量微弱，全结结实实的锤向了对手——
“砰！”
然后，娄明达便被命中后的反作用力再次弹回去，一声不吭的晕倒在没变过的位置上。
徐福的笑容却真挚了几分。
“不错。”这是一种非常高的评价了，当初完全没接触过意的他，进入剑宗，花了不少时间才领悟剑意，又修成万剑归宗才触碰到意的收放自如。
娄明达只是用了不到六个小时，就初步感受到了战意。
代表着，他在战意的修行上有着极为恐怖的天赋。
“或许，将来你能在蓝星武道上走的比我更远啊。”徐福默默的注视着弟子，表情逐步变得平淡。
无论强弱，根本没有意义。
人类在那些能够动辄改变世界的怪物面前，所能做的不过是徒劳，唯有抱紧本体的大腿，才能生存下去。
想到此处，他轻叹一声，在原本的世界里，曾经的他有多么的自视甚高，如今的他就把自己的位置看的多么清楚。
能来到现实世界是运气好，不是因为他多么的出色。
潜意识里，比他出色，比他强大的人不计其数，重新找回人性和人心的他，便回到了最初那个面对祖龙卑躬屈膝、甘愿被驱使的方士。
所以，他不再是癫狂的、骄傲的帝释天。
而是徐福。
为了活下去、为了自由的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彻底改变自己的徐福。
“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吧……”他轻声说着，挥手用功力卷着昏迷的弟子，朝着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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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纯白色的剑气将对面的山头削掉，山石滚滚而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剑意很简单。”裘虎随手一发灵力汇聚的灵力弹丢出去，直接将砸过来的一排山石清空，表情有点纠结。
他在招式的修行上不能说遇到了问题，正相反，是太过于顺利了。
来自于无敌的剑心种子与来自于帝释天的武学天赋，还有幽游白书世界人类第一的仙水的天赋与火云邪神的武功造诣，又叠加上极度擅长模仿与适应的衔尾蛇病毒……
多种天赋叠加，让他轻而易举的复刻了二人记忆中所有的招式和意。
没有难度，十分简单。
这才一个多星期，裘虎甚至自创了一套无名的剑法，其中的剑意非常随意，就是单纯的锋锐，取自锋芒毕露四个字。
施展下来，有一种无物不可破的错觉，在不动用身体素质和自身能量的情况下，单纯以蓝星武道入门篇练完的身体素质划动手指，便能够轻松的毁掉山丘。
强是很强，但是丁点实感都没有。
他甚至觉得有点无趣。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和风云世界里面，还在做帝释天的徐福一模一样，随便一学就会，自然没必要深究下去。
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挥剑的理由。
战意很简单，想一想那些变态强的反派人格，再考虑到自己对正常人类社会与平静生活的追求，战意自然就能被自己欺骗出来。
没错，他连战意也都是骗出来的，和徐福的区别就在于，徐福只能模仿到一定高度就上不去了。
裘虎的上限更高，而且肉眼可见的未来还会提高，反而没有了战斗、挥剑的欲望。
说直白一点：
因何而战？
如今天下无敌的他，这个世界有什么是值得他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去通过不死不休的战斗去追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