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瘟疫黑雾扩散之时，死鱼眼便暗中让一名图腾学者将图腾雕像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只巫妖所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让死鱼眼心生警惕，留下图腾雕像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了什么意外，克苏鲁能够通过图腾雕像降下部分图腾之力。
现在看来死鱼眼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任谁也想不到看上去只是四境的巫妖，竟然掌握着铭刻传奇魔法的强大装备。
恐惧新星释放的那一刻，死鱼眼确实被传奇魔法所影响到了，但他藏在手中的图腾雕像也被恐惧新星所触发。
作为恐惧具象化的邪神种族，克苏鲁可以说是深潜者种族的恐惧源头，恐惧新星毫无疑问触犯了克苏鲁的权柄，引起了来自图腾的反弹。
点燃文明之火层次的图腾位格，又岂是区区传奇魔法能够干涉的？
图腾雕塑轻易豁免了恐惧新星，死鱼眼将计就计装作被已经被恐惧新星所影响，随后以雷霆一击拍碎了巫妖的肉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巫妖根本想不到死鱼眼背后是一尊文明之火层次的图腾。
“图腾？”
巫妖下意识看向了周围的黑暗，那仿佛与深渊融为一体的恐怖存在，只是直视其虚影，便让巫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他的眼中，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此刻扭曲，祂是世间混乱的源头、是一切恐惧的根源。
“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图腾？”
巫妖只感觉灵魂之火在战栗，他想要移开视线，可似乎是他的话语引起了那尊恐怖存在的注意，深渊之中的视线开始汇聚于他的身上。
一丝若有若无的伟大气息融入了那恐惧之中，仿佛来自于超脱这片时空的更高维度的压迫降临，战栗的灵魂之火在一瞬间崩溃。
“不！是神祇！是神祇！！！”
刹那间的直视让巫妖仿佛看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事物，丑陋的头颅上发出癫狂的惊叫。
下一刻，一切黑暗尽数散去，那宛若神祇降临的场景好似梦幻泡影。
船舱之中，只剩下了死鱼眼与不断哀嚎的巫妖头颅。
随着战斗结束，周围的瘟疫黑雾已经尽数散去，复生骷髅与海兽也在失去魔法控制后化作尸骸，深海猎人们纷纷回归沉船废墟开始清扫战场。
死鱼眼也解除了巨化恢复到了常人大小，看着地上的巫妖头颅，伸出脚便欲将其踩碎。
远在领主大殿中的许越借助图腾雕像见到了这一幕，连忙通过图腾雕像出声制止：
“先不要杀他。”
死鱼眼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从了许越的命令收回了即将踩下的右脚。
“将图腾雕像放在地上。”
死鱼眼恭敬照做，随后梦境世界与现实交融，化作许越的虚幻投影出现在了这沉船底层。
许越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哀嚎的巫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不用继续伪装了。”
状若癫狂的巫妖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不断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祂的位格确实很高，但仅仅一眼还不至于让一尊超凡巫妖陷入癫狂。”
巫妖依旧不为所动。
许越眉头轻皱：“既然你执意伪装，那我只能将你当做祭品送到祂的面前了。”
话音落下，巫妖头颅神情顿时一僵，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比恐惧的事情。
“好了，说出你的来历吧！”
许越语调平淡，巫妖头颅也不敢有丝毫造次，只能一五一十开口道：
“我叫威尔曼，来自白骨大域寂静平原，在一场战争中为了躲避仇敌的追杀逃入了一艘运奴船中。
为了养伤我封闭自我意识伪装成一具尸体，当我再次醒来之后才发现，这艘运奴船在海上遭遇了天灾，所有船员尽数死亡。
运奴船在无尽海中飘荡了不知道多久，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航道，我也尝试唤醒亡灵将船重新开回起源大陆，但却由于不知方向彻底迷失在无尽海。
最终在一次海兽袭击中运奴船沉入海底，我也只能在这无尽海中苟延残喘数十年。”
“你之前是什么境界？”
“五境超凡，但由于无尽海混乱规则影响，伤势一直不曾恢复。
并且超凡巫妖最大的依仗是培养出来的黑暗骑士、憎恶大军，强大的超凡巫妖一人便足以匹敌一方领地。
我的亡灵大军在之前战争中损耗殆尽，只能将运奴船的奴隶用来充数。”
“你施展恐惧新星的那枚戒指是什么？”
“史诗级装备无名恐惧之戒，铭刻有传奇法术恐惧新星，并且释放情绪类法术能够得到一定加成。”
......
被许越揭穿装疯卖傻后，威尔曼对于许越的提问十分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
一旁的死鱼眼在听到这些信息后，眼中露出了一丝庆幸。
威尔曼是货真价实的超凡巫妖，甚至可以说是超凡法师之中最为恐怖的那一档。
若是其全盛时期，麾下数十头憎恶、还有堪比四境职业者的黑暗骑士，只是一个照面便足以平推深海猎人大军。
就算无视亡灵大军，超凡巫妖也能施展大范围杀伤性的战争法术，没有超凡抗性的深海猎人们根本无法抵挡。
还有那枚史诗级装备戒指，若是戒指上铭刻的是其他传奇魔法，死鱼眼甚至在一个照面就会被秒杀，青铜鳞片的超凡抗性可抵挡不了传奇魔法。
可这一场战争掺杂了太多侥幸了，没有亡灵大军、伤势并未完全恢复、恐惧新星正好撞上了拥有恐惧权柄的图腾。
想到这里，死鱼眼看向巫妖头颅的眼神中掺杂了几分畏惧。
将自身老底全部交代，巫妖满脸谦卑地向着许越说道：
“这位领主大人，我超凡巫妖威尔曼愿意向您献上忠诚，只祈求您能够宽恕我的性命。
我手上掌握着整套亡灵法师职业体系，可以从一境直达超凡五境。
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名高阶炼金术师，掌握着大量的炼金配方以及生物炼金术方面的研究，绝对能为您的领地带来足够的价值。”
“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错？”许越脸上露出了笑意，在巫妖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
“但是，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