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全力的跑!心脏中的血液在告诉他,停下就会死!
那个中二神令已经不能用了,和小白说的一样就是一个一次性产品,只是给了他一个能够重新选择的机会。
小白可真够仗义的,竟然给了他一个救下王冉的选择。
讲真如果王冉因为他而死,他绝对会无言面对王冉的母亲,然后愧疚自杀。
······小白说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白墓,那这次会不会也是?
白墓没时间往深处想了,脚下下水道里的畜生和自己的心脏同时跳跃像是受到感应一样,一直追着,根本不往别处走。
“靠!小白救我!”
白墓已经不止一次大喊“小白”的名字,但时间就是不暂停,响指就是不出现,像是小白根本不存在一样。
小白在王冉家的时候说过,那是在白墓哭之前最后一次见他,但是白墓因为王冉想要哭的世界已经被重置了!难不成那次不算?还是自己没哭出声?还是···根本不是那一次的大哭?
小白说白墓会大哭一场,会哭的非常伤心。
这次显然并没有那样,这么一想,难不成自己还要再哭一次?而且要更大声?
白墓很容易就能哭,惨的经历太多了。
可以想想小时候,想想父母还在的时候,再想想在姨妈家的日子,再想想姨妈全家死光的时候,还可以想想姨妈家葬礼时候亲戚的白眼,实在不行还有初中、高中这两个苦逼时间段。
只要稍微往深处稍微回忆一下,白墓就能很容易哭出来,想要大哭那就多想一点呗。
有人说过,人生快乐的事只占7岁的时间,也就是十分之一。
按照这种道理,人应该只笑七年左右才对,但这个世界显然已经不是这样,服务行业的人能笑几十年,普通人也能笑个十几年。
笑都这么简单,哭能有多难?
白墓实在跑不下去了,扶着墙喘着粗气就开始酝酿眼泪。
这种慌张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这些年难过的时光都不见了,反而只占人生十分之一的快乐却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白墓想到的都是快乐的事,比如顾峰在高一的时候为他交了春游的费用,再比如易涵是怎么带着他拉风离开的,最近的还有王冉接受表白时娇羞的画面。
靠!他想活下去!
哭不出来,只能跑了。
白墓支起身子刚要跑,目光却被墙上一串文字吸引。
文字是中文,用普通水彩笔写下来的,很丑,像是一个刚学会用笔的孩子写下来的。
“著名的白wo说过,每个人脚和步伐都是不一样的导致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尽管肉眼甚至精密仪器都无法准确判断,但这就是事实,如果有人真的能听到每个人脚步声音的话,他就能依靠走路的声音来判断人。
宿主,它就是能听出脚步发出声音的‘人’,它就是这样来追你的,站着不动没用,找个吵一点的地方别让它听到你脚发出的任何声音。
——白wo”
这显然就是小白写下来的话,他竟然因为不能见面,提前留了指导!
白wo?起名字品味真够差的。
白墓环顾一周,附近哪有什么吵一点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迎合巴黎这个优雅安静的环境,酒吧里放的都是钢琴曲,路过的人都轻声轻语,根本和吵不沾边。
md这个时候跳广场的大姨,喝醉酒的醉汉,街头直播的女孩怎么都消失了?出现啊!
一个蹩脚中文,带着英式口语声音突然出现:“白wo?”
白墓扭头。一个穿着暴露打着唇钉舌钉的白皮肤女人出现在视线内。
“你是?”
“********······”
好吧,他听不懂,从来到巴黎开始都是无障碍的中文交流,他差点忘了这是一个以法语为语言的国家。
这个时候需要科技的力量。
白墓掏出刚要手机翻译,按了几下侧键,屏幕却不亮。
偏偏在这种时候关机了。
女人吐出一口烟圈,没好气地撇了白墓一眼,估计是看出来白墓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了,招了招手,以肢体语言代替了说话。
白墓跟着女人走去,也不敢问···好吧他就算问,对方也听不懂。
女人带他走进了一旁的一家复古摩托店,店里停着各种已经停产的摩托,有日本街头不良少年的那种,还有美国黑帮电影中的那种。
往深处走去,刚走几步,白墓就发现不对劲了。
墙壁的四周垫着巨量的隔音棉,一家摩托车店有这么豪华的隔音棉是不合理的,王冉家的隔音棉是平价的那种,但也足够隔离隔壁的嘈杂声,但一家摩托店用这么奢侈的隔音棉而且还叠加在一起,这是为了隐瞒什么?
推开一道阴藏的暗门,这家摩托店真正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
黑漆漆的场里,各色男女高举右手随着鼓点上下摆动。
黑红色的旗帜被挂在舞台的上方,舞台上左右各站着两人,双方态度都是剑拔弩张,像是随时要打起来一样。
DJ打着音乐,台上右边的人穿着宽松T恤戴着墨镜比着嘻哈手势,用白墓听不懂的语言,对着左边的人大声吼叫押韵。
这不像夜店,更像是一场说唱battle比赛。
白墓跟着高中的小胖去过中国这种现场,这是以押韵的方式以即兴的形式在伴奏中对对方攻击。
这里的确够吵。
女人关上了,把白墓留在了这里。
白墓一开始有点尴尬,他实在听不懂台上的人在说什么,也不懂这些文化的手势,他只能以极其卑微地姿态钻过人群,来到酒堆旁拿酒喝。
一瓶接着一瓶酒过三巡后便放开了。
他和旁边的兄弟互相搂着肩膀,尽管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也都用肢体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该喊“哦!”的时候就喊“哦!”,该跳起来的时候就跳,该喝酒的时候就喝酒,好不乐乎。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808的鼓点让他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还是音响,屋子里有人抽烟让整个封闭的环境乌烟瘴气。
他很快乐。
快乐的很。
大脑放空。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实在的,弗尔德总部的每一天都让他心情压抑,睁眼就是没完的检查和抽血,而且总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每晚依旧会做那个梦,韦德海报上说“能够治疗”完全就是一场骗局。
没有人知道怎么消除那个梦,只能为白墓送上更好的安眠药,让白墓不至于一觉不睡。
每天吃安眠药度日的感觉他受够了。
而现在的他完全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只要跳就行了!
那个畜生找不到自己,弗尔德的也找不到自己。
······
他突然又很落寞。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王冉应该害羞地对他说:“你先别伤心!说不定我还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