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知道诡异吗？

距离吃过中午饭，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李继发的热血冷却下来不少。

瘦竹竿说这个世界上既有异能，又有诡异。

但他毕竟没见过。

再说，瘦竹竿确实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也没必要和胖墩墩两个人串好口供一起戏弄他。

感觉以胖墩墩那个吨位，真要入室抢劫的话，一只手就能打趴下两个自己。

所以，其实李继发很愿意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事物。

偏偏那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就此消失。

从二人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原来如此神秘，李继发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看着那身躺在沙发上的旧制服，以及厨房里拆开但没有泡的茶叶，心情愈发不爽。

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迈向人生巅峰，回过头来竟然是错觉。

不仅如此，下午也一直在家里待着，望眼欲穿地等二人组归来。

于是又没去上班。

明天那个坏心肠的主管还不知道要怎么恶心自己。

李继发满脸惆怅地躺在床上，继续开始思索人生。

公寓的隔音条件不怎么好。

就像此时，从卧室的隔壁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隔着两堵墙依旧很清晰。

李继发知道，这是住在隔壁单元的那个漂亮女孩下班回来了。

一周七天，每天她都是早晨六点准时出门，下午六点左右到家，风雨无阻。

因此一听到隔壁有轻盈的脚步声传过来，就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比闹钟还准时。

妙龄少女，又是一个人独居。

李继发单身二十八年，喜欢看网络小说，偶尔也期望过现实中能发生什么浪漫的邂逅。

可惜那姑娘挺冷淡的，礼貌地疏远着每一个人，也没见她有什么朋友。

咦？

记得中午时分，临近二人组离开的时候，瘦竹竿说过：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觉醒了异能，但实际上好像要找的是隔壁单元的人。

难道是这个女孩？

李继发当即不困了，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坐起来，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客厅里的单人沙发椅。

那套八成新的制服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面。

下午六点多了，二人组还是没回来，就好像两个人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李继发摇了摇脑袋不再想别的。

他走到客厅，拿起那件制服，假装无意地在身前比划了一阵。

居然意外地很合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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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瘦竹竿的制服已经穿在李继发的身上了。

瞧着镜子里像模像样的自己，还真别说。

人靠衣装马靠鞍。

穿上这身制服的李继发还真有点公职人员的味道了。

瘦竹竿都说自己被选中了，连宣誓都跟着他们一起宣誓过了，怎么说也算半个体制里的人了吧！

既然如此，那还为什么要害怕？

更何况，就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又不是仗势欺人或者意图不轨。

李继发咳嗽两声，权当给自己打气了。

隔壁的那个姑娘，无非就是人长得很好看嘛！

这么漂亮的女孩，还是一个人生活，难免会有诡异盯上她。

自己既然穿着这身制服，就要对每一位人民的安全负责。

至于被别人看到嚼舌头……

马上就成为维护世界安全的超凡人类了，还怕这些普通社畜的看法如何？

什么？我也是社畜？

笑话！

曾经的自己确实是社畜，但社畜知道什么叫规则和诡异吗？

社畜知道什么叫惊悚世界入侵吗？

自己堂堂正正的灵异事务管理部门的实习成员，已经和社畜这个词彻底脱离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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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发理论上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可他还有个优点，那就是听话。

他听自己的话，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多变态的事，只要心里确实想去做，他总能自己说服自己。

在卫生间里仔细收拾了自己一个多小时，李继发这才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换上阳台上最干净的那身内衬。

当然，那家灵异什么部门的制服必须套在外面。

他悄悄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踩着楼梯下去，生怕有一个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等走到楼道口，他才鼓足勇气，佯装出自然的步伐上楼。

最后，他停在了这间和自己的租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居室前。

只差临门一脚了！

李继发深呼吸了几下，缓和一下内心的紧张。

他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突然就鬼使神差地敲响了门。

该死！我在搞什么！

猛地回过神，李继发吓了一大跳，当即恨不得从楼道窗户外直接跳下去。

可双脚却扎根了似的钉在地面上，怎么都抬不起来。

在等待开门的那短短十几秒钟里，李继发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在脑海里想象着对话，组织语言，甚至连因为被女孩举报骚扰而道歉的姿势，都想好该怎么摆了。

“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家里停水了，能不能借用卫生间洗漱一下。”

这么说的话，唔！似乎有点变态？

而且也没人会去隔壁单元借卫生间吧！

那……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敲响你家的门，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家。”

好吧！这么说不仅变态，还有点没话硬聊的尴尬。

更尴尬的是，没有人开门。

李继发尴尬地站在楼道里，虽说穿着这身制服，但恐怕看上去依旧不像个好人。

谁家的好人会无缘无故敲响独居女孩家的屋门。

李继发的心头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小时候不敢忤逆父母，初高中不敢顶撞老师，上了大学后也不敢追暗恋的女孩。

长大以后更是兢兢业业地工作，靠领导的命令证明自己还活着。

然后呢？

告诉他可以扭转这二十八年单调生活的两个贵人突然出现，又更加突然地消失，徒留念想。

唯一剩下的这身制服，自己却连狐假虎威着搭讪漂亮女孩都不敢去做。

那一瞬间挫败的心情，该怎么来形容？

就好像自己明明挺喜欢那个嘴毒的上司。她人长得好看，虽然说话直白却真诚坦率。

可不得不为了适应小团体，天天假装出一副深恶痛绝、不共戴天的样子。

认命了。

李继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社畜。

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能被相亲的女生一眼就认出三十年以后的样子。

穿别人的制服不就是这样的心理吗？不肯接受自己平庸的现实。

说到底就是还在抱有期待，期待那两个人还能回来，把自己接走。

李继发想到这里，心又平静了下来。

他看了眼这扇仍旧紧闭着的屋门，知道这是命运拒绝了他的反抗。

他的人生本就该如此平庸。

然而，就在他刚转过身去的时候，那扇紧闭着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有什么事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从他身后传来。

李继发惊讶地回头，对上一双略微带点警惕的眼睛。

似乎是错觉，看到是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敌意好像浅了一点儿。

白色的浴巾包裹住女孩的胴体，从胸前一直垂到脚踝。

浴巾的下面，一双白皙的小脚踩着双浅蓝色的拖鞋。

女孩窄窄的香肩裸露在外，微微浸润着水光，娇嫩的肌肤透出晃眼的粉红色。

精致的小脸上，被浴室的热气熏出红晕，头发湿漉漉地盘在头顶，用一条淡黄色的毛巾包裹住。

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凭现在这个刚出浴的娇媚姿态很难察觉得出来。

李继发一时间看痴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长到现在都没见过如此香艳的场景，不免有些呆滞。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李继发盯着自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女孩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一闪而逝。

“我……呃……其实……”

李继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之前构思好的话一条也想不起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忙。”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就要把门关上。

“等等！”

李继发慌了，下意识地用手拦上屋门。

如果这扇门关上，那自己的人生就真的没救了。

女孩蹙眉。

李继发终于鼓足了勇气，他盯着女孩那双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来查水表的。”

见色眼开，鬼迷心窍，于是说话不过脑子。

挺正常的行为。

于是，女孩甩手“哐当”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