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百姓安居乐业,在燕国皇帝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安宁和谐。
燕国皇帝墨颐,少年之时便显露出治世之能,先皇在位时,曾以南方水患考验墨颐,听闻此事,年仅十六的小太子当即前往端州查探,不出三月,端州之患顺利解决。先皇及其重臣赞不绝口。
后墨颐即位,边关蛮夷入侵,民不聊生。天宏元年,刚刚掌握大权的墨颐根基未稳,为燕国选出几位颇有打仗能力的武将,万般兵法成竹在胸。蛮夷被打退,数十年未曾进犯,每年都要向燕国进贡。
自此,燕国大胜,国运亨通。
天宏五年,立丞相之女苏月儿为皇后。同年,苏月儿诞下皇子墨云祯。
天宏十六年,墨云祯被立为太子。
帝后琴瑟和鸣,举国上下赞美。
*
天宏二十五年。
御花园的花开得烂漫,苏皇后召集后宫嫔妃意图举办赏春宴,邀请众多官家小姐前来赏花。
彼时,苏皇后一身雍容华贵装束端坐在上座,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几位华丽后妃聚在一起说话。
苏皇后的贴身宫女碧水正执笔写着请帖,这些帖子,不久之后便会被发往各府。
顺滑的墨迹落在金纸上,碧水写得很专注。这时,苏皇后叮嘱道:“仔细些,不要漏了哪家小姐。”
碧水:“是。”
底下有妃子听到了,于是开始议论起来。
“京中这些官家小姐里,皇后娘娘可有看上眼的?太子早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宫中却没个服侍的人。”
苏皇后微微一笑,说道:“太子喜欢就好。他呀,整日跟着皇上学习政务呢。”
“依我看,太子中意的,怕是叶将军家的那位千金。”
“你们在说明珠吧?那丫头,生得那叫一个冰肌玉骨,远远看去,温婉端庄,气质绝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见犹怜,沉鱼落雁。”
“也是,两人一道长大的,太子要娶,也该是明珠了。更何况,我没见京中有哪个比得上明珠的,也没人比她更适合当太子妃了。”
众人沉默。
有人问道:“哎,华尚书家的,怎么没人提?”
“华尚书家?啧啧,那姑娘不行,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惯爱舞刀弄枪,雪月风雅样样不沾,也不知道华尚书那样儒雅的人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的。”
“再不济,也还有苏丞相家的呢?”
此话一出,无人说话了,个个都觑着苏皇后的脸色,随后说别的去了。
*
叶府。
今日叶明珠穿了一袭新做的衣裙,鹅黄配白,是生动跳跃着的生机。
她站在湖边喂鱼,一双剪水秋瞳,冰肌玉骨,五官精致如画,墨色长发用珠钗挽起,剩下几缕发丝搭在身前,美得光彩夺目。她的身姿纤细曼妙,只是做出喂鱼的动作,便赏心悦目起来,让人不忍上前打扰。
京城里,叶明珠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也正因此,她被冠了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可更吸引人的,还是叶明珠身上那冰霜般的清冷气质。
贴身侍女飞烟拿了请帖过来,说道:“小姐,这是宫里送来的帖子,给小姐你的。”
叶明珠闻言,眼眸微亮,接了过来。
“飞烟,我们回去吧。”
“是。”
回到房中,叶明珠打开了帖子,细细看完,有些欣喜。
“小姐,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说,三日后让我去赏花。”
飞烟道:“那真好,岂不是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别瞎说。”
“好的小姐,我不说了。”
“你可千万不要在外头这般口无遮拦。”
叶明珠说话时温声细语,嗓音能媲美枝头的黄莺,很是动听。
飞烟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小姐,夫人早些时候让你准备准备,晚点一起去上若寺祈福呢。”
叶明珠:“我知道了。”
说着,她小心地收起了请帖,可那笑意怎么也消退不了。
*
上若寺位于京郊的一处山林间,风景极好。
将军府的车驾顺着大道往前行进,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到了上若寺,叶明珠被飞烟扶下马车。水灵灵的一个人儿站在上若寺前,仰头便可找见寺庙上方清透的天。
一行飞燕倏忽而过,带来一派生机勃勃。
“明珠,随我进去吧。”
华贵的叶夫人从前方的马车下来,母女俩一道进入了上若寺。
诵经佛香,钟声阵阵。
叶夫人跪在香蒲上为自家女儿祈求一个好姻缘。
菩萨在上,挽儿天性纯善,柔弱又多病缠身,不求荣华富贵,只盼有个真正疼她爱她的人,以保挽儿一生顺遂,平安喜乐,信女愿一生行善积德。
叶夫人庄重地磕头,内心充满虔诚。
这个时候,叶明珠正在寺中观赏桃花。
早春山上还有些湿冷,寺中养的几株桃花不似山下开得艳,但也别有一番初露萌芽的风味。
桃花配美人,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小姐,您生得真好看,如若我是男子,都要忍不住爱上小姐你了。”飞烟调皮一笑。
叶明珠登时红了脸,轻轻打了飞烟一下:“你别瞎说。”
飞烟嘿嘿一笑,“小姐害羞啦!”
上若寺的桃林位于大殿左侧。
此时,某厢房中,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正端坐在木案旁擦着雪亮的剑。
那剑吹毛即断,削铁如泥。
男子却有着很稳的掌控权。
他对面坐着个光头和尚,正闭着眼掌着佛珠诵经。嘴上念着对佛祖的虔诚,面貌却生得好,有些睥睨众生意味。
这和尚是允顺,上若寺的一个普通和尚。
允顺睁开眼,道:“二哥今日为何来此?”
男人头也不抬,依旧在擦他的剑,说话时声音像屋檐垂吊的冰锥:“有事与你说。”
“二哥平日里神踪难寻,寻常事并不顾。……莫不是找到亲人了?”
“嗯。”
允顺:“……那是极好的。”
“老皇帝认我了。”
允顺:“恭喜。”
“该做点什么。”
允顺:“该放下还是得放下。”
“放不下,血海深仇。”
男子沉默地拨了拨剑穗,起身准备离去。
他的剑通体黑色,剑柄精细,那枚剑穗属实与这把剑不搭。粉色和淡紫色丝线绑了个蝴蝶样式,有些旧,但好看。
这时,寺中传来一阵女儿家的欢声笑语。
一只乳燕飞入厢房,墨云衍扔了个飞镖,将燕子钉在了墙上,血线往下淌。
允顺不敢说什么,但吓得往后缩了缩,起身想去把燕子救下。
墨云衍顺着窗往外看了一眼,眼里映入一道靓丽身影。
他静了会儿,大步走出去。
允顺直愣愣地看着一枚寒光瑟瑟的飞镖朝自己飞来,钉穿了他的袖子,将他钉在了墙上。
一个小僧推门进来说道:“师兄,你该去挑水了。”
允顺:“……知道了。”
小僧回头一看,大叫:“师兄,你杀生!”
那天,允顺下山挑水,连人带桶滚下石阶十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