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诏安,前几天还是我的成人生日,不过那已经是入狱三天前的事了。
“生日快乐!”
“okok,形式就别走了我要吃饭!”
站在我面前的女孩看起来有点不悦,她鼓起小嘴紧皱眉头,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胸口,似笑非笑:“不行,闭眼!必,须,闭眼!”
这个女孩是我的妹妹,我们同龄,这个小妞非要这么在意仪式感,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和她一起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许愿之类的我根本不相信,脑子里一片漆黑,但我也只能做做许愿的样子,以此来满足我这蠢妹妹的期待。
其实闭了半天的眼,我这脑海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想,毕竟人不可能做到心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也会在心里默数自己的呼吸声,这也算是想事。
而我想到个人,一想到这个孙子我就来气。
刘奕温,哪有老子过生日做小的不来庆生的,他不来我是真的高兴不起来,我和他的感情可比我和那被血缘关系绑起来的傻妹妹坚固的多!
我在心中怒骂了他好一阵,爽是爽了,但爽完的清醒感可就有点瘆人了,我好像骂了很长时间,但仔细想想周围好像从我一闭眼开始就安静得可怕……
搞什么啊?
实在是太安静了,我敢说没人能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再忍受这充满未知的寂静,所以我没忍住,睁开了眼。
一睁开眼我都懵了,虽然这样说不太正经,没能书面化,但确实是懵了。
那是把漆黑的标准枪色,完美的仿真军用步枪,持有他的人正一本正经地将枪口对准猴子一样呆板的我,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必须立刻枪毙的凶犯。
而这样的枪口远不止一个,大概是把整个包间都包围了,我根本没时间去在乎这些,头我都没有转一个,虽然我没有转身,但身后绝对有同样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举起双手抱头蹲下!”其中领队般的男人冲我大喊。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这种情况下我确实像个猴子,到现在我都没有说一句话,这实在是太扯屁了,可我心中莫名有数他们的枪里绝对有几十发子弹等着出膛……
我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本该在我身边的家人们,他们远远地站在包间的角落,每个人都用一种鄙夷又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妹妹依偎在母亲怀里,而她紧紧抱住妹妹,看嘴型好像还在说“别怕,乖别怕”?
“我……”
“彭!”一声枪响,单发子弹正中玻璃圆桌,整个桌面上顿时狼藉不堪,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我也闭上了嘴。
男人再次重复了他的命令,我也睁大了双眼慢慢照做。
“上!”
男人迅速挥手,我身后果然有人,他们一拥而上将我牢牢摁在地上,双手死死铐在背后,这一切看起来进行的很顺利啊!
还有人一直用枪指着我的太阳穴……
此刻我就像个被人卖掉的狗,落魄得朝主人狂吠,我看着角落里他们厌恶又恐惧的眼神,想从中找到一个,随便一个怜悯的眼神,可一无所获,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们说句话啊!”
我终于喊出了睁开眼起来第一句话,但什么用也没有,没有人理会我,那眼神盯得我厌烦,我最烦别人像看异类一样看我的眼神!谁也不例外!
最后我的眼睛被他们狠劲地蒙上,好像我是什么高危的怪物,全程都严密地看管着我,那个太阳穴的枪口也抵了我一路……
这是我来之前发生的事,很莫名其妙,好像我在一瞬间就被全世界遗弃了似的,明明之前还因为眼睛的异能备受瞩目呢啊?
在监狱里的三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被世界抛弃什么的我也说不出口,除了我房间墙壁上满墙的蓝色荧光灯每天都碍我的眼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
这句话我喊了一整天,然后又被打了一整天,现在只能在心里默念。
如果我再小点我肯定会流泪的,虽然现在哭不出来了,但委屈是真的,这他妈到底怎么了!
这他妈!到底怎么了!我就算是死了也没人管吗!喊成这样也没人管吗!到底怎么了!操!
最后我躺在地上,连呼吸都充满了嗓子干哑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