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常

秋风渐凉,气温和候鸟一起飞向南方。

一转眼,十日时间已过,清风观收徒的时间马上要到了。

张姨和萧欣禾的茶馆招好了人,他们和周围的卖家谈好了,也有了稳定的茶叶来源,茶馆已经顺利开张。

依萧欣禾的要求,茶馆改了名,牌匾换成了“流源茶馆”。

而苏元不缺词条,不缺打猎的那点银子,就每天被萧欣禾拉去逛街,日子过的倒是悠闲。

“苏大哥,看,补的怎么样?”萧欣禾把补好的衣服展开在苏元面前,这几天她又在街上好一番挑选,然后花了很多时间亲自缝补这件衣服。

现在,衣服袖子上的破洞已经被淡金色的凤凰花纹取代,完全看不出缝补的痕迹。

依照萧欣禾的要求,苏元试穿了一下,比较满意的评价道:“还不错。”

这件衣服被萧欣禾洗过一遍,衣服上的香味已经消失了。

听到苏元的回复,萧欣禾眼角眉梢荡开笑意,她突然贴到苏元脸前,“那苏大哥这次打算怎么报答我,陪我逛街?”

感受到少女的温度,苏元本能的想往后退,但他背后靠着椅子,只能故作镇定的推开萧欣禾。

“嘿嘿,苏大哥脸红了!”萧欣禾嘴角勾起弧度,眼睛弯成月牙,笑的像奸计得逞的狐狸。

苏元看着萧欣禾,有些头疼,“现在不行,等会有些事,下午再陪你逛街。”

“哦。”萧欣禾的笑容立刻转为失落。

“唉。”苏元摸了摸萧欣禾的头,引来一道幽怨的目光,“我动作快点,一会儿回来带你出去。”

“这还差不多。”

萧欣禾拨开苏元的手,把头扭到一边。

苏元笑了笑,捎上些东西,走出房间,耳畔突然传来一道不情不愿的声音,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他顿了一下,离开了院子。

走到门外,没见到那些和尚。苏元从搬到这里来开始,那几个和尚又莫名奇妙的都不来了。

苏元懒得想那几个和尚的事,顺着街道一路走,很快便到了八宝斋。

经常接待苏元的小厮照常在外面接待客人。

他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笑的比往常勉强,比往常心不在焉。

小厮看到苏元,连忙赶过去,“苏兄弟是来拿东西的吗?”

“嗯。”苏元往酒楼里张望,没见到唐掌柜,于是把头扭回去问道:“唐掌柜今天在吗?”

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唐掌柜前两天被调到其他地方,他吩咐我给您道个歉,说多亏了您,不过没办法送您一程了。”

“多亏我?”苏元想起之前卖给唐掌柜的妖狼,笑了笑,“无妨,他没送我,我也没送他,扯平了!”

小厮挠了挠头,“苏兄弟您等一下。”

他蹬蹬蹬跑进酒楼,很快又带着两件棕色大衣出来,微微有些喘气的说道:“苏兄弟您看看怎么样?”

苏元接过两件大衣,大致打量了一下。

两件大衣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皮毛柔顺厚实,呈现出棕白相间的条纹,线条裁剪相当考究,想来要费不少功夫。

苏元视线从大衣上移到小厮身上,轻笑两声道:“跑这么急干什么,不拉我进去看看?”

“嘿嘿,苏兄弟这几天都陪着萧小姐的,肯定没时间嘛。”

“倒是从唐掌柜那里学了点东西,不过没学全。”苏元摸出一个荷包丢给小厮,“赏你的,以后不用这么拘谨。嗯,如果以后还能再见的话。”

小厮接过荷包,感觉手里一沉,他好奇的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十几锭银子和不少铜币。

他心头一震,待回过神来,苏元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小厮神色复杂,沉默了许久。

好半晌后,他呼出一口气,脸上重新出现笑容,对走向八宝斋的客人说道:

“客官,里面请!”

……

流源茶馆旁的院子里,苏元把大衣拿给两名女眷。

“苏大哥?你给我们买礼物去了?”

萧欣禾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她想扑到苏元身上,但被张姨给拽了回去。

“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矜持一点。”张姨训斥了萧欣禾一句,她试图让表情凶狠一点,但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苏元看着两人道:“张姨,欣禾,穿上看看?”

两人自无不可,去房间换好衣服再重新出来。

看着换上大衣的两人,苏元撇了撇嘴。

虽然唐掌柜找的人手艺不错,还有些细节设计,但这种单调臃肿的棕白色大衣到底算不上好看,也就实用性强一些。

“算了,这个衣服不好看,等天气冷了再穿吧,今天去街上带你们换一套,走吗?”

张姨笑着摇摇头,“算了,茶楼才开张,我留下来看着放心一些。”

她看了看萧欣禾,拍拍她的背,走回茶楼。

萧欣禾心虚的回头扫了她娘一眼,把头转回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那,走?”

“不换件衣服?”

“苏大哥觉得我不好看?”萧欣禾狡黠的反问道,但不敢太大声。

“嘁,好看,随你!”苏元敷衍的回了一句,迈步走出院子。

“苏大哥等等我!”

萧欣禾小跑两步追上来,抱住了苏元的手。

苏元手抖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

两人步调僵硬的走了一路。

进入集市,萧欣禾总算是松开了苏元的手,她像是个好奇的小女孩,什么摊位上都要停留一下。她在集市里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天性。

中午时分,两人在街上一家饭馆里用餐,餐馆对面是天记赌场,那里被官府接管后,白天也开着门,大致扫了一眼,里面的尸体和血液已经完全找不见了。

吃完午饭,两人继续在集市里转。苏元在一家首饰店外停了下来,他选中一支玉制的簪子,拉了下一边的萧欣禾,“试试?”

萧欣禾愣了一下,旋即眯了眯眼睛,俏皮的笑道:“可以啊,苏大哥帮我戴。”

说罢,她将自己绾好的头发解开,如墨的长发像瀑布一般宣泄而下。

“我可不会。”

“这个婶婶肯定会的,对不对?”

萧欣禾眼神挪向一旁卖首饰的大娘,当着苏元的面眨眼暗示。

“对!”大娘笑盈盈说道,两个女人很简单的站到了同一阵营。

苏元笑叹一声,“扎的不好看你可别后悔。”

“谁后悔谁是小狗!”

接过大娘递来的梳子和簪子,苏元手拂过萧欣禾的头发,顺着发梢开始梳理。

然后,苏元将萧欣禾的长发分成数缕,慢慢编制,然后用发簪固定。

有大娘在一旁指导,加上苏元控制力尚可,扎出来的效果意外的还不错,虽然花了不短的时间。

通过大娘递来的铜镜,萧欣禾看了看,一脸吃味,“苏大哥编的这么好,一定给不少女孩子编过头发吧!”

“少来!哪来的女人让我扎头发!”

“哦,懂了,原来苏大哥第一次给女人编头发是给我编的!”萧欣禾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慧黠,手放在嘴边半掩着。

苏元再叹口气,笑骂道:“你呀!”

天色还不算晚,他结完账,走出店门,萧欣禾却不肯再往前走了。

“怎么了?”

“苏大哥,我想去我们以前那个院子那里看看。”

萧欣禾仰头看着苏元,眼神楚楚可怜。

“走吧,你想去哪就去哪。”

苏元点了头,萧欣禾欢呼一声,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跑出小镇。

……

傍晚,黄花村。

苏元背着跑岔气的萧欣禾,走到老宅子前。

由于萧欣禾还挂念,这个院子没有卖掉,只是被锁住了。

苏元把萧欣禾放下来,两人一起走进院子里。

经过苏元雇来的人处理,院子外的地砖带土换了一批,破损的那堵墙换成了新的,其他的东西与他们记忆里相差不大。

苏元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以后未必会再回来了。

这时,苏元忽地感觉头上一凉,抬头一看,天上洒下纷纷扬扬的白色。

萧欣禾仰着头,感受着雪花飘在脸上的冰凉。

“下雪了,可惜下的有点晚。我其实很想和苏大哥玩雪的,但是没机会了。”

萧欣禾突然脱下大衣,甩给身后的苏元,奔向院子后面的田里。

天边的橘红与初雪交织,少女穿着白色纱裙在田中奔跑,如同冬日的精灵。

“苏大哥~,我好看吗!~”

“好看。”

“苏大哥~,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