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城里还是很热闹,城门开了半扇门,还有三五成群民众陆续进城。

每个人都交给城门口一张小小的薄木牌,牌上写着数字。

今天晚上因为在城外举办节日盛典,如果有的民众想多玩一会,需要在关城门时间之后进城,需要提前在出城门的时候登记姓名、身份、住址和同行人员,领取到这样一块木牌。

没有这块木牌的话,进城的时候就需要接受守城人员的仔细排查,提供身份证明,还需要交五便士的进城费。

菲利普斯骑马赶来离庆典最近的城门,城门守卫远远看到飞驰而来的人便认出此人是城主大人,急忙让人让出道路。

菲利普斯下了马,问道:“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进城?”

守卫长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对不起城主大人,这个我们不确定,因为今夜进城的人太多,我们没有挨个仔细盘问。”

“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认真仔细查看每一个回城的人,如果发现有一个受到刀伤的男人,立刻逮捕他,把他带到公署来。你马上派个人骑上马,把这个命令传到每一个城门。”

城里的街市上仍然挤满了人,灯火明亮,人声喧闹,似是要通宵热闹。饭店和酒馆里还是人员爆满。菲利普斯向城东骑马而去,他记得皮纳家就在这边。

来到城东一座府邸前,菲利普斯下了马,把马拴在门口的栓马柱上,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不消一会,里面就有管家应声,管家打开门便认出了是城主大人。

见是城主大人前来,管家急忙将菲利普斯迎进大门,急急忙忙跑去向皮纳通报。皮纳听说是城主深夜前来,也不敢怠慢,匆忙小跑到前厅。

他满脸惊慌,竟是没有行礼,看到菲利普斯便直接询问:“城主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没错,皮纳先生先进屋再详谈吧。”

“当然,当然,城主大人。啊,小民刚才太着急了,竟然都忘记行礼了,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我。我正在家坐立难安十分忧虑......”皮纳焦急地摸了摸脸,满脸不安和懊悔。

他领着菲利普斯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个侧厅,侧厅的楼上是一间宽敞安静的大书房。书房的两边靠墙放的全是柜子,上面摆满了书籍和古董。摆放得十分整齐。

他们在书房的墙角摆放的一张圆形茶桌旁边坐下,皮纳给菲利普斯倒了一杯茶。菲利普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皮纳先生是不是有一位名字叫琥珀的情人?”

“是的大人,出了什么事?她今天吃完晚饭就出去办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皮纳先生,她已经被人杀了。”

皮纳顿时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惊恐得盯着菲利普斯,呆呆说不出一句话,好长时间才问出了他一连串的疑问:“被人杀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发生的?谁干的?在什么地方?城主大人可知道她在哪里遇害的吗?”

菲利普斯摸了摸胡子,目光冷冷地说:“至少对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答案。皮纳先生,难道不正是你派她去那座废弃的庄园去的吗?”

“废弃的庄园?哪个庄园?到底在哪里?我的天,她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我万分恳求她告诉我她约的是哪里,但是她却......”

菲利普斯打断了皮纳的话:“皮纳先生最好先喝杯茶冷静一下,再从头仔细讲讲。当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残忍的消息。要不是当时我得到了全部的细节信息,这个凶手恐怕永远都抓不到了。”

皮纳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茶,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又问:“到底是谁杀害了她?”

“一个男人,现在还不知道身份。”

“是怎么被杀害的?”

“被一柄短剑一剑刺进了心脏,当场死去,没有受到多少痛苦。”

皮纳听闻木木地点了点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琥珀是个十分特别的女子。大人,她经常帮我鉴赏古董,她对古董鉴赏有不一般的鉴赏力。她十分优秀,有许多出众的才能,她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

皮纳沮丧地望着靠墙边放着的精美的古董柜,继续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琥珀精心布置的,体现了她独特的眼力和高雅的审美。她还亲手给那些图书分门别类地写了标签,编纂了目录。我四年前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做女仆,什么都不会。我只是教导了她一两年的时间,她就写了一手好字。真的,她真的非常聪慧......”皮纳讲着讲着哽咽住了,回忆让他痛苦地低下了头。

“皮纳先生认识她的时候,她在哪里做女仆?”菲利普斯问。

“琥珀以前是诺顿老爷家里的女仆。”

“诺顿?!”菲利普斯惊叫了一声,仿佛突然明悟了什么。

又接着问:“皮纳先生,这个诺顿不会就是那个被谋杀的年轻人的父亲吧?诺顿?马斯·诺顿?”

“大人说的没错,琥珀从小没了父母,被诺顿先生抚养长大,对她很是宠爱。

但是因为一些事情破产了,被迫变卖了全部的家产,也将琥珀卖予了我。我之前在诺顿家见过她,十分喜爱,于是用四根金条的高价把她买了。

本来想着收她作为我的义女。但是她一天比一天美丽,纯洁无暇,温柔细腻,身材出落得婀娜窈窕。唉!只是因为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得了治不了的疾病,这两年家中实在无人管理,我将她收作我的情人,当然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把她当作妻子一样带出去交际。

我知道我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牙齿也松动了,但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对未来的规划也相当一致。”

“好的,我明白了,皮纳先生请告诉我,你到底让她去做一件什么事呢?”

皮纳慢慢喝完了那杯茶,然后回答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琥珀把马斯推荐给我,为我搜集古董,帮我代理一些买卖的事。

她对马斯非常了解,因为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前两天她告诉我说马斯遇到了一件非常稀奇的古董,一个...一个花瓶,是从古老的东方运来的,珍贵异常,开价了十根金条。

她说这个花瓶的真正价值远在二三十根金条之上。正是因为这个花瓶名气斐然,前来交易的人相当多,马斯不愿意让其他人买去,想把它卖给我。

琥珀说马斯答应今晚皮艇比赛结束后,在一个他们两个都知道的,安全的地方把东西亲手交给她。我让琥珀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始终不愿意说。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身一人,带那么多钱,我真的放心不下。

但是琥珀始终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发誓说不会发生意外的。今天晚上我看到马斯死了,马上就想到他们两个的约定,知道琥珀要白白等一晚上了。

我心里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但是......我回家看到她不在家,心里就十分担心,夜越深我越是心急如焚。但是我实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约定的地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