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争执

“大仙,前面便是转轮王所在,您这般生前有功有过的大妖,一般就先移交转轮王,定论功过,再决定轮回所在。”说完,便将已经盖好的通关文牒递给黄风大王。“多谢两位,为我引路,便称呼我为黄风便是。”黄风一边收起通关文牒一边施礼道。两名鬼差赶忙还礼,黄风转身走向了转轮王殿的方向。

一路上,酆都城内倒也算热闹不少鬼魂往来供养阁,取回些许灵韵,从鬼差里换回食物。只是那断肢所化的食物实在是看上去十分腌臜。黄风心觉奇妙,快步向那供养阁走去,待到排到他时,一时半个时辰多的时间。“姓甚名谁?报上来。”鬼差对黄风问道。“我人间大名乃黄风大圣。”

鬼差听后,急忙翻开手中文书,查了半天,却是一时语塞。黄风大圣问道:“何故沉默?难道这供养阁内并无我分文供品?”鬼差却不敢明说,只是小声劝道:“不妨大王便去那望乡台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差错。”黄风刚要问话,那鬼差却摆了摆手,而后高声道:“下一个!”黄风见问不出更多话,便只好径直走向望乡台的地方。

望乡台前,却是十分拥挤,众鬼魂不约而同地想要尽快站到台上,以重新看看那日思夜想的故乡。台上众生却是神态各异,有些大笑,有些大哭,又有些则是破口大骂。黄风站到望乡台上,遥遥看向那黄风岭,原本热闹的村庄,却是一片死寂,枯槁遍地,漫天黄沙。黄风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不再多言。

“想来,黄风岭已经是一片死地,哪里还会有人给我什么供品。”黄风低头无言,刚刚想要离开,却忽然想起什么,猛然转身,在此来到望乡台前,只见这一次他眼前赫然闪现出灵山的场景,那还是他当年偷灯油的地方。只见雷音寺内,依旧祥光瑞霭,寺内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灵吉菩萨。

“如今貂鼠早已伏诛,根器被天命人取回,灵吉尊者,此间事了,便继续回小须弥山的道场罢。”如来的声音幽幽响起。只见灵吉菩萨施了个礼后,回答:“弟子遵命。”随后便转身离开雷音寺。“功德圆满,呵呵呵,功德圆满。”黄风怒极反笑,最后咆哮出声:“这便是灵山诸佛口中的功德,这便是我的好师父。”

黄风的咆哮引得周围鬼魂侧目,他却对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手中紧握护栏,咯吱作响。而后,便不再停留,径直走下望乡台,转而去向转轮王殿。

大殿之外,黄风将通关文牒递交给鬼差,鬼差接过文牒,不敢怠慢,赶忙接引到转轮王的大殿上。大殿之内,脚下转轮转动,无数亡灵知晓结果后,都是不同反应。有人激动地叩谢转轮王的恩典,有些则是破口大骂,还有人高呼要见阎罗王重判。黄风则是径直走到转轮王面前,单手施礼道:“王爷此次,可是要给我个明白话?”

转轮王见径直走上前来的黄风,并未见怪,只是接过黄风手中文牒说道:“居士在世之时,既有功德,又有罪业。既有助居民降伏虫妖之功,又有黄风噬魂夺魄之罪。既有路见不平,降伏石怪之功,又有合力绞杀斗战胜佛之最。此番既有大功又有大过之辈,便理应如何而来,便如何而去。居士生前乃是貂鼠,理应轮回至畜生道。”

转轮王话音落下,只见大殿之下,转轮滚动,畜生道三个大字逐渐转到黄风脚下。“绞杀斗战胜佛,乃是灵山的决策,为何算我之过?那巨虫本由那灵吉老贼所放,为何他还在阳间,不受这地府审判?”转轮王拍响惊堂木:“大胆!我等惜你得道,这才不计较你欺师灭祖,以下犯上之罪。转世为畜生道已是法外开恩,你竟然敢在本王面前咒骂佛门,咆哮朝堂!来啊!”

随着转轮王一声喝令,四周阴兵围了上来。黄风眼神一厉,手中风沙大作:“像你这般媚上欺下的狗官,却是掌管众生轮回之责,实在是众生之灾,三界之耻。就凭尔等杂鱼,也想来拿我?我这手中风沙,或可管诸位吃饱。”说罢,黄风大作,转轮王手中文牒四散飞舞,几名鬼差想要上前捉拿,却是被吹得手中兵器都握持不住,径直飞出转轮王殿,无影无踪。

“黄风大圣!还请住手!”殿外忽然有人高喊。黄风一把揪住转轮王的衣领,随后便将他拖下座位,转头问道:“殿外何人?莫不是这奸官的救兵?”殿下二人则是缓步走上前来,恭声道:“我等奉阎罗王之命,特来接应黄风大圣来此。”正是牛头马面。黄风不解:“阎罗王?他莫不是早便知晓我要与这转轮王打起来?”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说道:“这么说,倒也可以,阎罗王早便知晓若是大圣来此,定会对转轮王出手,特此派我等邀请大圣到阎罗王殿一叙。”黄风仔细端详牛头马面片刻,而后回答:“那好,此番,我便信你们一回。”说完,便松开转轮王的衣领,冷喝:“到了那阎罗殿上,我不光会说我的事儿,还要把你参上一本,滚吧。”说罢,一脚将转轮王踢翻在地,头也不回地跟着牛头马面向着阎罗王的大殿走去。

只是一刻的功夫,牛头马面终于带着黄风走到阎罗王。“宣黄风大圣上殿!”鬼差大喝,牛头马面也是转身说道:“这便到了,且上殿去,与阎罗王见面吧。”黄风点点头,迈步走上阎罗王殿。“见过黄风大圣,且将手中文书放在我这业称上。”阎罗王见到黄蜂后,指了指身边一座大秤。黄风将通关文牒放在秤盘上,只见功德与罪业两端,业称顿时向着功德倾斜而下,显然,眼前的结果便是黄风大圣的功德大于罪业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