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来,先喝一杯酒。”
中军营房。
坐席分列,酒席摆上。
刘备坐在主位,王允、关羽、张飞、吴懿、简雍、张钧依次落座。
见刘备举杯,王允跟着举杯。
王允表情惭愧。
被黄巾军俘虏,实在不是一件光鲜之事,虽然被及时救回,王允依旧感觉耻辱。
“来,一起。”
听见刘备说话,众人一起举杯。
王允喝完酒,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随后沉沉叹了一口气。
“惭愧!惭愧!”
“呵呵呵!”
席间有人发笑,正是张钧。
王允凝眉抬眼,不解问道:“张郎中为何发笑?”
张钧冷笑道:“王将军,我早已不是什么郎中了,只是校尉部一幕僚而已,不要再如此称呼了。”
王允叹息道:“我知张郎中乃是一位直臣,你之遭遇,我闻之也心伤啊!”
张钧淡然道:“张让不除,还会有更多忠臣良将被害。”
王允皱眉道:“你为何说起张让。”
张钧哼了一声道:“我被人陷害,提交了不实证据,冠上了诬告之罪,这不假,而张让和黄巾军勾结也是真的。”
“哦?”
王允瞪大眼睛,表情质疑。
王允也认为张让祸国殃民,但说他和黄巾勾结,王允并不相信,心忖以张让的地位,没必要和黄巾勾结。
张钧冷声道:“之前董卓被围,后来卢植被诬告,此来幽州,刘将军两次被刺杀,车驾被围攻,王将军又被突袭,你以为黄巾军为何耳目通神?”
“难道张让真是黄巾细作?”
“姓张的都有问题。”
张钧说完,不自觉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姓张。
王允只感觉张钧怀恨张让,已经失心疯了,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张飞见二人只说话不喝酒,便有些心烦了,当即举杯道:“王将军,你是俺大哥的副将,俺敬你一杯,来来来。”
王允举杯问道:“听闻玄德有两位结义兄弟,云长我见过了,你就是益德吧?”
张飞面上带笑,心中确是焦急,让你喝酒你就喝,费什么话,你不喝我这个敬酒的怎么喝?
“正是,正是,俺先干为敬。”
王允见张飞干了,赶紧跟了一杯。
“好事成双,来来来。”
张飞提了一个酒坛子,来给王允倒酒。
王允没想到,张飞竟然这么热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倒完酒,张飞回到坐席。
“喝!”
“喝!”
王允又干了一杯酒。
张飞正在思索,找什么理由再喝一杯,却见王允和刘备交谈起来,这一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酒。
王允问道:“将军,此来幽州,要驱逐黄巾,你可有韬略?”
王允自知,自己被俘,乃是大罪,不有所建功,恐怕不好交代。
刘备道:“张燕擅长奇袭,来去如风,幽州兵马需要合力,集中优势骑兵,才能对付张燕。”
王允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我去找郭勋,让他好好和幽州兵马合作。”
“既如此,我书信公孙瓒,请他来会盟。”
“如此甚好。”
酒席散去,王允回住处,请来貂蝉。
不多时,貂蝉穿着男装到来。
“义父。”
貂蝉拱手行礼。
“坐吧。”
王允正色道。
貂蝉在王允左侧坐席坐下,侍从奉茶,貂蝉赶紧起身,要自己来。
“女儿,你现在是刘将军的人,该是别人伺候你,你安稳坐好就是。”
“是。”
貂蝉颔首,缓缓坐下。
王允挥了挥手,侍从告退。
“貂蝉,你可知,为父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将你许配给刘玄德,也是看重他的人品,并不是将你如礼物般赠送。”
貂蝉轻轻点头道:“女儿明白。”
王允捋着胡子道:“玄德待你好吗?”
“相敬如宾。”貂蝉答道。
看了看门外,王允眯着眼问道:“你有什么要告诉为父的吗?”
貂蝉知道,王允需要一些消息,事情到了这一步,貂蝉也不好装糊涂。
貂蝉轻声道:“义父,最近将军一直在发愁,认为张燕在幽州来去如风,必有细作支持。”
王允一凝眉,忽然想到了张钧的话。
“你意下如何?”
貂蝉想了想道:“幽州应该有张燕的细作。”
王允皱着眉头道:“张燕也不是幽州人,他凭什么能在幽州遍布细作,除非……”
貂蝉提醒道:“除非有已有的细作网配合张燕。”
王允看了看貂蝉,随后小声嘀咕起来。
“幽州有三个大的细作网,一是刺史部,二是内宫密探,还有……难道是他?”
……
辽东属国,昌黎。
一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军营。
中军帐主位坐着一人,身高八尺,容貌英俊,一袭白色衣袍,正是辽东属国长史公孙瓒。
公孙瓒利用攻打鲜卑的机会,将国中资源全部集中于军队。
虽为长史,公孙瓒比国相的实际权力还大。
如公孙瓒这般,拥兵自重的将领,在幽州不在少数。
这些将领多为幽州本地豪强,私下里同气连枝,州郡长官也难以制约。
看着刘备的书信,公孙瓒朗声大笑。
谋士关靖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公孙瓒笑道:“玄德已经到了幽州,邀我前去会盟。”
关靖凝眉道:“将军,之前郭勋请你去,你不是说不愿参与围剿黄巾吗?”
“那不一样。”
公孙瓒沉声道:“郭勋一个外人,我凭什么耗费兵马钱粮帮他?玄德不一样,他是我的小弟,我不能袖手旁观。”
关靖摇头道:“将军不可被感情左右。”
“你不明白。”
公孙瓒摆手道:“我若跟着郭勋,那是受制于人,不仅要帐下听命,军功斩获也无法做主,玄德不一样,他向来听我的,我去他帐下,还是他的大哥。”
听公孙瓒这么说,关靖点了点头。
“将军是想利用刘玄德做大?”
公孙瓒冷笑道:“立即通知各路将领,一起去涿郡会盟,但凡有不给我公孙瓒面子的,先灭了他!”
关靖笑道:“幽州一地,谁敢不给将军面子?”
一边通知各路将领,公孙瓒率先启程,快马来到涿郡。
刘备听闻公孙瓒到来,骑马奔出二十里相迎,只见一支骑兵到来,为首一将穿着亮银铁甲,内衬白袍,下骑白马,正是公孙瓒。
“大哥。”
刘备高呼。
“玄德。”
公孙瓒骑马上前。
两马并辔而行,公孙瓒笑道:“听闻玄德督军,我便马不停蹄赶来了,玄德你放心,幽州各路兵马,悉听遵命。”
刘备颔首道:“多谢大哥。”
公孙瓒挥了挥手,关靖上前,双手奉上一封书简。
公孙瓒接过书简,递给刘备。
“大哥,这是……”
公孙瓒笑道:“玄德,你都是校尉了,理应提携一下为兄,这是关靖草拟的奏表,表奏我为辽东属国国相,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尽早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