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水牢

吴老爷子赞赏地肯定道:“不错!钱老三迫不及待需要一门好亲事,帮钱家再登一层楼。”

“雍州地处西北,矿产丰富。再加上草原辽阔,畜牧兴旺。地大物博!”

“但后来,干旱加上狂风,粮食连年歉收。

老百姓饥一顿饱一顿,采矿的进度大大降低。

草原也逐渐沙漠化,牛羊群不得不远距离迁徙,畜牧收入甚微。

所以,大概二十年前,钱家老三开始将核心的业务往豫州转移。

现在的豫州,和雍州的情况差不多,都是钱家一手遮天。

他这几年,已经等不及想要拿下临近的荆州了。”

豫州和荆州,在地理位置属于九州更为中心的地带。

经济发展、货品种类、对外通信等等,确实有着更大的优势。

吴殊内心不禁感慨道:“这位钱家老三,所谋甚大啊!”

一路往梁州走去,海拔越来越高,气温不断地下降,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氧气的匮乏,再加上马车的摇晃使得吴殊愈发昏沉,逐渐睡了过去。

......

好冷...

刺骨的寒意,如千万根针深深地刺入肌肉里,直达骨缝。

吴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睁开眼睛,周遭的一切瞬间让他心头一紧:

没有光线,隐约能看出来,两周都是深灰色的石砖垒成的墙体,略显斑驳老旧。

正前方,一排铁栅栏横亘着,两指粗细的铁条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黑漆漆的污水,浑浊而冰冷,无情地浸泡着他的大腿,带来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吴殊心中顿时大惊!

“水牢?”

“什么情况?被钱家追上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就被抓了吗?”

他尝试着轻轻移动身子,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

也立刻引发了,一连串清脆而冰冷的金属碰撞声。

在这寂静的水牢中,显得格外刺耳。

吴殊的两条胳膊都被抻直了,用粗大的铁链子吊起来。

牢牢地拴在两侧的墙上,使他整个人被迫呈现出一个“大”字形。

腿脚倒是没有被铁索拴住,只是,冰冷的黑水一直浸泡到了他的大腿。

因为过度寒冷,已经感觉不到存在了。

不知道到底被关了多久,此时双臂传来的痛感,像是被人活活撕碎了一样。

“哒——哒——哒——”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水牢内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身材壮实,但个头不高的光头男子走了进来。

他手中举着一盏烛台,烛光随着他的走动在黑暗中摇曳着。

光头男子熟练地将烛台挂在墙上,随后解下腰间的钥匙,动作熟练地打开了铁栅栏的锁。

吴殊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逃跑,没想到这具身体不知为何格外地沉重乏力。

在他手上的铁锁链被解开的一瞬间,竟然直接无力地栽进了那冰冷刺骨的黑水里。

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带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刺痛与麻木。

光头男子见状,嘴角一撇,满脸的不悦与不耐烦溢于言表。

他粗暴地撸起了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将手臂探入了浑浊的黑水中。

一番摸索后,抓住了吴殊的头发,猛地拽紧。

他丝毫没有将吴殊提起来的意思,只是拖着吴殊的头发,大步向外走着。

任由吴殊的头还泡在水里,屡屡被黑水呛得几乎就要窒息。

“阿珍!”

“阿珍!”

吴殊急忙唤着使鬼的名字,可这次,阿珍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此时,一团冰凉滑腻的东西,突然从水里钻进了吴殊的口中。

那东西触感怪异,软绵绵的,还在不停地蠕动。

死命地往他的脸颊里钻,似乎想要把他的脸颊穿破。

终于!光头把吴殊拖到了一排台阶前,省去了吴殊窒息的痛苦。

随着光头男子向上登去,楼梯的棱角一下下撞在他的肋骨和后背上。

激起一波波难以忍受的剧痛,吴殊登时五官扭曲。

抵达楼梯顶端后,光头随意地将吴殊如同累赘般掷落在地,任由他在痛苦中蜷缩成一团。

吴殊痛得蜷缩起了身子,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上附有许多条蚂蟥。

他想伸手拭去,手臂却不听使唤。

“砰——”

猛然间,吴殊头部太阳穴的位置,被猛地撞了一下。

耳畔瞬间充斥着嗡鸣,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沌之中。

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那疼痛的部位,待视线重新聚焦,发现自己仍旧置身于颠簸的马车之内。

四周的空气冷冽刺骨,而他的身体却被冷汗打湿,衣衫紧紧贴在后背上。

“难道,那只是场噩梦?”

吴殊心中余悸未消,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时,马夫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从前方传来。

他愧疚地转过头,解释道:

“真是对不住您了!这夜太黑,视线不好,刚才车轮不小心撞到了一块石头。”

“马上咱就到了,再稍等一会儿。”

小圆抓着吴殊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哥哥,你怎么啦?你睡好久啊,天都黑了。”

“还有,你脸色好苍白,身上也好凉呀!”

吴殊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确认那块三界牌依然安稳地佩戴着。

心中的不安随之消散了几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小圆:

“没事的,小圆,哥哥只是做了个噩梦,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这时,马车停在了一间客栈前。

马夫敏捷地跳下去,高声招呼道:

“到了!梁州到了!可以下来了!”

踏入客栈,付了银两后。

掌柜的特意叮嘱道:“几位客官,今日早休息!”

“明儿是我们梁州,供奉傩面姥爷的第四年了,街上定然早早地就锣鼓喧天了。”

吴殊步入了子爹房间,一天的车马劳顿,让他全身快要散了架。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不久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

突然间,头皮传来一阵剧烈的紧绷感。

头发被人用力地攥在手里,强烈的拉扯感袭来。

吴殊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个地牢当中。

眼前,一个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光头男子,正蹲在地上。

粗鲁地攥着他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他。

吴殊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同样的场景,发生的事件竟然还能连贯起来...”

“难道这并不是梦吗?”

此时,光头男子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与威胁:

“都半个月了,你还不打算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