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首战告捷

白玥率先注意，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身影。

梁州气候寒凉，这里的人多数穿着羊皮大袄或者夹棉的衣服。

偶然出现一身单薄的衣衫，白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殷云路？”白玥心中一动，试探性地喊道。

殷云路闻声转身，脸上的错愕之情尚未完全消散。

白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真的是你！我方才看到你道袍上，没有绣殷家的家徽，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她的话音未落，一旁的扎西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了殷云路的手臂。

尽管他从未见过殷云路，但从白玥的话语中，他已经猜到了这位道士的来历。

此时扎西的眼神无比热切，颤着声音问道：

“你们永乐宫，修道法的！你懂得肯定多！”

“这雷，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巫氏回来了！”

巫氏消失太久了，以至于现在还活着的百姓们，几乎快要把他们当成遥远的神话传说。

人们已经逐渐怀疑，能够兴云布雨、役神御鬼的巫氏，是否只是祖辈们编制的故事罢了。

尽管今夜亲眼目睹了吴殊一次次地操纵天象，展现出令人震撼的力量。

但扎西的心中，依然紧绷着一根弦。

生怕一切只是一场误解，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此刻，他一脸期盼地看着殷云路，期待着这位永乐宫仙府的人，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殷云路缓缓抬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苍穹，脸色显得有些复杂与奇异。

他缓缓开口道：“吴殊……他所施展的，乃是五雷总摄咒……”

“几年前，豫州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

为了祈求甘霖，永乐宫特地举办了盛大的罗天大醮，供奉了一千两百个神位。

每一步仪轨都严格按照古法执行：焚香、慨叹、请水、扬幡、宣榜、荡秽……

无一不精，无一不诚。”

“但到了请圣的环节，神坛照旧没有响应。

各方土地、四值功曹、四神护法等等，一概没有应答。

大旱凶年，百姓食不果腹。永乐宫出动上百名仙师，共同行法，召请五雷之一的水雷。

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但雷依旧并未成功降下。

而今夜，吴殊竟然……

如此轻而易举地同时召请了五方雷神，其修为与手段，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殷云路这一番详尽的解释，白玥与扎西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浓重。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吴殊，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好奇。

这时，吴殊的视线紧紧锁定着傩面老爷，生怕它再生事端。

傩面老爷此刻被五方天雷频频击中，身影愈来愈淡。

它狼狈不已，企图寻找机会逃窜离开。

可无论它奔向哪个方向，都会撞上吴殊先前布下的天牢。

一碰到那些星光组成的天罗地网，傩面老爷立刻像是被火灼伤似的。

一旦碰到，钻心的痛感会一直持续下去。

傩面老爷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它巨大的身形，不断地缩小，最后缩减成，一缕几乎看不到的青烟。

“不好！这老贼要跑！”

吴殊敏锐地洞察到了，傩面老爷狡黠的心思。

他一边双手结印，一边咒曰：

“吾是帝君之臣，下统六天，普及幽冥。

我之所御，何鬼敢生！

有犯者戮，有干者刑！

天罡骇动，群魔束形。

鬼妖灭种，我得长生！”

话音落定，刹那间，梁州大地亮如白昼。

万雷齐下。

百姓们在强烈耀目的雷光之下，纷纷紧闭双眼。

白玥的视线里，最后看的一幕是无数道天雷滚滚，直奔广场中心而去。

吴殊瞬间被一个巨大的雷光火球，笼罩起来。

万道天雷同时炸响，周遭的百姓纷纷捂住了耳朵，试图降低这巨大的冲击。

白玥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着耀目的雷光。

一颗心悬了起来，忍不住眯着眼睛，看向指缝之外。

企图早一点看清楚，吴殊是否安然无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雷光终于缓缓暗了下去。

只见广场的最中央，两百多名喇嘛齐齐站了起来。

喇嘛们一只手立于胸口前，另一只手掌朝天。

他们层层叠叠地，将吴殊护在了最中央。

此刻，雷声止住，傩面老爷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掉它了吗...”吴殊喃喃自语道。

他谨慎地再三扫视四周，确保傩面老爷真的消失不见后。

吴殊半蹲在地上，接过了阿珍手里的人骨。

随着他将人骨的一端，撞击在冷硬的土地上。

周围数以千计的黑影，瞬间消散。

一旁的大喇嘛神色凝重，他先是郑重地朝吴殊躬身一拜。

随后出言解释道：“傩面老爷，本就是靠着香火成神的。

只要这世间还有人信奉它、供养它，它就不会完全消失。”

“经过今天一战，梁州百姓，从此以后不会再继续做它的信众了。”

“它很可能会在它的大本营——荆州，享受一段时间香火供奉。

待时机成熟时，再次重新杀出江湖，重新攻掠九州。”

荆州...

吴殊立即联想到了钱家。

钱家的主要势力分布在雍州和荆州，荆州已供奉傩面老爷多年。

雍州，也马上要开始供奉傩面老爷了。

五雷乃是上天正法，威力不容小觑。

今天一役，对傩面老爷的创伤不可估量。

“雍州！”吴殊低声惊呼道。

大喇嘛缓缓地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

“红烛娘娘已经占据了徐州、扬州、青州，充州也即将拿下了。

傩面老爷如今丢了梁州的信众，实力大损。

为了能够继续和红烛娘娘分庭抗礼，它确实也有可能冒进...”

吴殊接过话来，继续补充道：“这里距离雍州最近！”

“它也有可能，直接奔去雍州，作威作恶，将雍州供奉它的日程大大提前？”

大喇嘛看着吴殊，忽然展颜一笑。

随即，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拍了拍吴殊的肩膀：

“少年郎！你有胆略、又有仁义之心！”

“只要你活下去，假以时日，定能彻底清除九州遍地的邪祟！”

说到这里，大喇嘛突然将手中的金刚杵抛向了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