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境的威压也无法撼动对面两人。
那陆黑一脸戏谑笑容,至于前面那位。
李黑牛压根就探查不到半点气息。
于李黑牛看来,陆宇就是一个无尽深渊!
探不到底,根本就感知不到半点气息!
甚至于……直面于他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难道是仙人境?
至于再往上的境界。
李黑牛也不敢再猜了。
仙王那等存在,足以撼动一方格局了。
陆宇周身密布大帝道痕。
就凭李黑牛的道行可看不出大帝本相。
非但看不出,他更不会往那里想。
这便是大道遮天机。
即便见面,亦不相识。
端起桌上的米酒,陆宇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酒香醇厚,回味悠长,确实是好酒。
再次看向对面的李黑牛。
陆宇眼中也闪过一抹璀璨光芒。
“不,阿吞啊,你面前的这位可不是寻常的飞升境。”
“他可是个飞升境的武夫啊。”
“什么!!”
陆宇此话一出,吞日身躯也随之猛地一颤。
死死盯着对面的李黑牛,吞日眼睛都快瞪圆了。
其实也不怪吞日如此失态。
实在是飞升境的武夫太过匪夷所思了。
众所周知,修行一途,重在修道。
取天道之有余,补自身之不足。
阴阳相济,道法自然。
道痕流转,遍行周天。
修行之法,古有流传。
可是偏偏有那么一群笨鸟走歪了路。
他们主张不求外物,打磨自身。
血肉有大藏,根骨通阴阳。
这便是他们的道。
他们将自己称为武夫。
何为武夫?
一腔孤勇者也。
主打的就是刻苦熬练自身。
说的好听是刻苦求真。
说的不好听就是一个字。
——犟。
想当年,武夫之道也曾兴盛过一段时间。
但是很快,众人便发现了不对劲。
武夫之道竟然不能飞遁天外,蜕变自身底蕴道痕。
也就是说,武夫的上限便是飞升境。
至于更上面的仙人境、仙王境更是难于上青天。
而后,武夫之道便又逐渐暗淡。
直至……销声匿迹。
可是,于这里却出了一个飞升境的武夫!
这可真的算得上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吞日现在可算是明白陆宇的深意了。
买那根木棍是假!
钓这条大鱼是真!
飞升境的武夫啊!
他又藏着什么有趣的秘密呢?
若无秘密……他岂能成就飞升境?
能让他行此登天之事,这个秘密怕是不简单啊!
眼眸敛光,吞日眼中也闪过一抹幽暗的贪婪。
觉察到吞日目光,李黑牛也是如临大敌。
身躯悄然绷紧,气血更是暗流汹涌。
吞日猜得确实不错。
李黑牛有秘密。
很大的秘密。
此间剑拔弩张之际。
陆宇开口了。
“你的地是给谁种的?”
陆宇此话一出,吞日麻爪,李黑牛也是陡然一愣。
一脸焦急地看向陆宇,吞日真想帮陆宇开口。
这小子都发抖了,他肯定就要开口了。
我的活祖宗诶!
都这种时候了问什么地啊!?
看了陆宇一眼,李黑牛反倒是坐稳了不少。
“地是给郡城里的王孙种的。”
“王孙?说来听听。”
“帝乡东山郡,由王孙二姓节度。”
“他们便是这东山郡的主事人。”
“主事多久了?”
“从宇帝登临帝位开始。”
“你在此种地多久了?”
“十年……”
余光看向那屋内偷看的半大孩子。
陆宇话风又陡然一转。
“武夫气血,弥足可贵。”
“你耽误这十年,怕是未来也再难更进一步。”
“因为她一个凡人……真的值得吗?”
端起酒碗。
陆宇细品着武夫之心。
朝着陆宇又敬了一大碗酒。
李黑牛声音低沉。
眼眸深处却是亮的吓人。
“怎么不值得?”
“什么时候不能修武?”
“但是她却是我此生唯一。”
“武夫活的便是一个痛痛快快!”
陆宇手指轻敲桌案。
吞日见状直接一把抢过李黑牛那边的酒坛。
旋即便又立马给陆宇倒酒。
饮下一碗酒。
陆宇也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屋内那两个不断拉长的人影。
陆宇声音又起。
“你应该知道的……”
“那孩子的体质你压制不了多久的。”
“我承了你的剑因,便给你一个道果。”
“哪天想通了……”
“便送他去真武山吧。”
陆宇步步远去。
坐在原地的李黑牛终究还是没忍住。
对面那人看穿了他的一切!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眼中血丝攀织,周身气血涌动。
李黑牛声音陡然响起。
“尊驾!到底想做什么!?”
“凡事冲我来!我奉陪到底!”
“威胁妻儿算什么本事!?”
“尊驾可千万别忘了!”
“这可是古九洲!”
“帝尤在也!”
李黑牛此话一出。
陆宇直接扬起了手中木棍。
白光一闪。
再然后,李黑牛鬓角发丝悄然飘落肩头。
李黑牛的瞳孔也于此刻放大至极致。
目光不断汇聚,他看到了那笔直的细长白木棍。
比白木棍更直的乃是那白发男人的右臂。
李黑牛见过很多剑修。
可是和面前男人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男人手中握着的虽不是剑,但是李黑牛却是动也不敢动。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敢动,他便会被无尽锋芒斩成一地血肉!
李黑牛头顶冷汗不止的时候,陆宇声音也随之再次响起。
“告诉你的儿子,云切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嘴角笑意勾起,陆宇带着吞日直接离开了。
小院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黑牛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周身上下如同水洗。
李黑牛好似经历的一场生死大战。
这般恐怖的体验,李黑牛可是从未有过。
飞升境的武夫……竟然被一根木棍吓住了。
僵硬地扭过头去,李黑牛的双腿又是猛地一软。
但见,一道狰狞剑痕直冲云霄!
只此一剑!
天边流云直接被斩成两断!
这一剑若是斩在他的身上,那他……还能活吗?
能信手斩出这一剑的男人…他又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李黑牛骇然之际,屋内的李好也一头扑入了他的怀里。
“爹……你没事吧!?”
摸着李好的脑袋,李黑牛久久无言。
看了一眼小院之外的起伏黑暗。
李好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爹……我是不是换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