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愤愤不平的方卫平说的话,陈默愣了一下。
他沉浸在小推车满载而归的喜悦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方卫平在说些什么。
有人上了我们的船?这岛上除了我们五个人,哪里还有别人?
不过随即,他便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这岛上之前还关着一大堆其他船上的乘客,当时陈默顺手将他们放出来了,难道这帮人不但不知感恩还反咬一口?
见到陈默在思考,方卫平又补充道:
“我早前就跟你说过噻,这里之前也关着其他船儿上的人,他们都跑走了。”
“他们的船早就开走了,按照规则,他们的确应该坐我们的船,正好补充一下船上的人口。”
“但哪个想得到嘛,这帮人反倒将诡船的入口封锁了起来。”
“我们本想把物资先放到船上,结果不但物资遭他们扣了,还不准我们上船!!”
方卫平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动,牙齿咬得嘎吱嘎吱直响。
“张麻子和梅冬梅呢?”
“他们留在那边和那些人僵持呢。”
“对了,阿茉早些时候跟这帮人一起跑了出去,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些人五花大绑起来,脸都被扇肿了。”
“他们人多势众,我就跑回来给你带信,你能杀得了王闯他们,这帮人肯定不在话下!”
陈默听完这些消息,原本洋溢着喜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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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收容研究所西海岸。
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那些笼罩在小岛周围的血雾已经完全消散,一艘破旧的渡轮正停靠在岸边。
诡船之下,岸边的陆地上,聚集着一大群人。
梅冬梅掐着腰,一脸激动:“这是我们的船!你们没有资格驱逐我们下船!要不是我们来了,你们还在那栋楼里关着呢!”
“现在我们上了船,这艘船就是我们的了!”和梅冬梅对骂的人,是一个又高又瘦,满脸写着尖酸刻薄的男人。“我们的规矩向来如此,哪边更强,哪边人多,就听哪边的。”
他手里拿着船上的肉罐头,一边吃,一边站在舷梯前,将上船的路挡住了。
在他的周围,同样站着一帮面黄肌瘦,但面目可憎的同伙,人数大概有十人。
此时,他们的手上都拿着船上的食物,狼吞虎咽。
“真好吃,被关在那里面,他们天天给我们魔芋,我连做梦都是魔芋!!”
“这帮人挺富的,船上有好多吃的,够我们几个吃上好几周!”
除了这数十人之外,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乘客躲在后面,数量大概有五六个。
这些可怜的乘客虽然和这帮人是同一批的乘客,但明显和这些恶徒不是一队的,从研究所逃出来后,反而又受到欺负。
“现在明显我们这边人多,你们的船被我们征用了,你们呀,乖乖等下一艘船过来吧。”
冬梅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她横眉冷竖:
“MLGB,你瞅你瘦得跟一条棍似的,脑袋长得跟马桶栓一样,你挺能说呗,一吸溜就满嘴喷粪!”
张麻子也气得面部通红,但是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反倒是冬梅,小嘴一张一合,就能连珠炮似的喷出一串话,这令张麻子羡慕不已。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烦!”
那尖酸刻薄的男人将吃空的罐头,往冬梅脸上砸。
张麻子见状,将冬梅拉开。
冬梅深吸一口气,指着后面:“行,我们暂时不上船,你们把那个女的放了,她是我们的人。”
“你说她?”那男人将五花大绑的阿茉踹倒在地,“她?你们将她要回去,不怕遭天谴吗?”
阿茉用力一扑,咬住了那男人的手。
“啊啊!!”
男人惨叫着,用另外一只手打阿茉的头,但阿茉还是死死咬住不放手。
终于,阿茉松口了。
那男人的手鲜血淋漓。
“真是够了,我们上船!”男人大喊。
一直躲在后面的那些乘客,眼神微动,开始动了起来,往舷梯上爬。
那刻薄的男人眉头一皱:
“将多余的人处决了,船上养不了这么多人。”
此时他的同伙们都已经吃饱了,恢复了不少力气,他们将爬到舷梯上的人,一把扯下来,然后用手上的大块儿石头砸向他们的头。
一下,两下,血溅当场。
这些可怜的乘客在研究所被折磨了一番,能拼尽全力活着跑出去已经不易,出来后又没有及时补充能量,面对这帮吃饱了的人,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被这帮人照着要害砸,当场就死了。
梅冬梅气得说不出来话。
“这-这又是一个王闯。”张麻子有心无力,他们的本事都是用来对抗污染的,对付这种人毫无办法。
“难道就让他们坐着船走吗?”
这时,陈默推着一个小推车,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方卫平。
“你们心真黑啊,自己人都没放过。”
“又是哪来的?”刻薄男回过头来,却见一个什么东西飞快的飞过来,
他一个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他妈的!你就一个人?也敢出头?”
“诶呀,手滑了,我叫陈默,你叫什么?”陈默面无表情的将小推车上的咖啡机卸了下来。“请你喝杯咖啡。”
“什么?”他一时间搞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路数,但见到对方心平气和,一脸和善的样子,就好像刚才那一下真是手滑了。
“给你们道个歉嘛,请你们喝个咖啡,你们应该很久没享受过了吧。”
在末世中,咖啡因——这种能够激发人类神经系统的奇妙物质,对于那些在末日挣扎求生的人们来说,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同理,烟和酒也是珍稀物。
“你真要请我喝咖啡?”
大家这才发现陈默的手正放在一台手摇咖啡机上。
陈默微笑着说:“对呀,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我在咖啡上给你拉个你名字样式的花纹,就当做我们给你赔罪了,只要你将那姑娘放回来就行,船你们开走。”
“陈默!”冬梅不敢相信陈默会这么说。
“同志,这船可不能给他们啊。”
“嘘——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对吧?”
“行,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既然主动跟我求和,我也就受了,我叫石轩,你叫我一声哥。”
“石轩,对吧?”
陈默投了一个50美分的币,然后在键盘上输入:给我一杯浓缩的石轩。
咖啡机下面出现了一个纸杯,接着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从中喷了出来。
石轩惨叫一声,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又拧成了一团,强烈的剧痛席卷着他的每一个感官。
大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在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拧成了一根“麻绳”,彻底抽干了。
“你们几个叫什么呀?我请你们喝咖啡啊?”陈默笑眯眯地看着另外那些人,但眼中却没有一丁点笑意。
他的同伙们纷纷后退,全身打着摆子。
“快……快上船!”
陈默眉头一皱,那个制作黑金的原料需要能正好放到那个漏斗里,所以他需要给原料分尸切块,刚好咖啡机可以提供完美的液化服务,他寻思就正好试一下。
结果还不错,一个成年人体刚好可以成为一杯“浓缩”的黑金原料,而且还不用弄脏他的手。
结果这几个人胆子都太小了,身为好汉连名字都不敢报。
陈默站起来,从小推车里抽出一个切西瓜刀来,这是他搜刮的战利品之一。
“唉,最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