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资源最大头的还是源气散。
这东西其实就是弱化版本的源气丹,研发者为了减少丹药的源气逸散,避免源气侵蚀武者身体,让低阶武者也能使用,才将其弄成了粉末状,
这样使用起来比较麻烦,一次也无法摄入太多。算是变相达成了目的。
源气散一份接近1500元,相当于半颗源气丹的价格,两份就能换来三颗宁语丹。
可惜的是,它们不能像活血药液一样卖掉换钱,为购买人品武学做积蓄,而是必须赶紧使用。
因为,下周的擂台之争中,楚旷不再有上周六那样,能出奇兵的优势,按他估计,位次下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如果不能尽快提升实力,资源下降的幅度太大,便容易被人落下太远,难以追回。
在所有人眼里,楚旷基础刀法圆满后,基本就是缓步慢行的命运。
但反过来说,他现在想要跨步式提升,还得靠基础刀法圆满。
饿过的人都知道,管什么未来规划,能饱一顿先饱一顿。
资源奖励也是同样,能保多少保多少。能保一周就保一周。
楚旷压下忧心的毛病,继续练刀。
俗话讲,刀如猛虎,剑似游龙,刀走黑,剑走青,刀法天生便倾向刚猛,
基础刀法融合了八卦、太极等与拳术相配的刀招,以及单刀法选中,极少数简单明了的终结刀技,虽然终究是以截、拦、缠、带等风格游弋的招式为主,但偶尔一劈,也透出一丝凶猛的味道。
或许是风格相对契合原因,楚旷虽然更喜欢拳法,但练刀却比练拳更舒畅。
不过三天时间,他已经清晰无误地摸到了瓶颈,甚至在准备破入圆满。
于是,将源气散与武徒同学换了宁语丹后,楚旷立即便一天一颗。
也是多亏这充沛的丹药资源,此刻,楚旷再次陷入了当初腿法圆满时,一路破开小关小碍的境界。
他闭着眼睛,身体好似追着精神空间中的演武小人,亦步亦趋地逼着它尽快推演。
但是,这回的情况,却没有上次那样完美,
刀法推进到一半时,一个细节竟然发生卡顿,直接将他惊醒过来。
“宁语丹的药效在下降了……正常情况下,宁语丹的抗药性不会来的那么快。”
楚旷沉思,微微可惜,但也理解。
一道基础品质的清心丹药,因为他天赋异秉,已经让他用出了豪华版本的效果,
三颗效果抵别人十数颗,武学的进步时间也缩短了许多倍。
便宜占够大了。
“这都半周了,也没见南老师说的投资者,来签保密投资协议的。不然还可以榨他们一笔。
不过,丹药只是辅助,以前没有丹药,我也照样修成武艺第一。”
楚旷摇摇头,点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问题,没有再继续吃第四颗宁语丹。
他沉下心来,从头开始演练基础刀法。
霜秋寒凉,冷风瑟瑟,天色入夜。
脑海之中,演武小人接续上了推演,至此已经完全演出了圆满的神韵。
一遍、两遍、三遍……
三道小关、五道疏漏、九道阻塞不畅……
楚旷身躯蓦的一柔,继而复刚,刀法不再标准,却行云流水起来。
基础刀法,就这么没有波澜、无需激动、水到渠成地圆满了。
楚旷又舞了三遍加以巩固,而后回到房中,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那本,未能成功出版的“野武学”。
那本以“基础”为名,却风格大变的攻伐型枪法。
…
…
三天后,又一个周六。
和文化课考生面临大考时的“试图冲刺”不同,武考冲刺季之所以叫“冲刺季”,是因为这些武生真的在冲刺。
丹药供应、武学指点、虚拟斗场的实战测试……只要家里能支付得起,他们的父母都会尽力喂给他们最好的。
一周时间,争夺擂台的同学中,许多都像是脱胎换骨,战力又上了一个小台阶。
已经有数人拳力突破到800kg往上。
面对江俊烨气势汹汹,一副一雪前耻的心思,楚旷沉着地让出了第九擂,并未和他交手。
而后,他接连认输了两局,滑落到第六擂。
再然后,在正常交手、点到即止的情况下,又败到了第三擂。
直到面对第二擂的挑战时,
他一人一刀,四法圆满相合之下,既无出彩,也浑无破绽,最终光明正大,且足够体面地压制了那个拳力高他近150kg的肌肉女,完胜!
这一场战斗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没有诡计和疯狂。
圆满刀法让人惊叹,强力与速度碾压让人血脉贲张,对攻拆招让人过瘾。
在学生眼中,这就是最正统的那种武道对决。
这回,台上台下,无不鼓掌赞叹。
二号擂台中,吕篱剑法又有飞跃,再一次打上五擂,也比不了楚旷受到关注。
不过,楚旷心里清楚得很,
当自己对他们的威胁越来越小,他们对自己才会越来越宽容,
上周自己争到了第一,自己的名字便似乎从种子武生口中消失了,
但如果自己在第四周,最后一场争夺中,落到二号台末尾,或直接是三号台,他们就会说:
一个乱区出身的准武者而已,这样已经足够不错了。
这类措辞大度、宽和,同时又高人一等。
楚旷已经很清楚某些“体面人”的内心喜好了。
“四法圆满后,这次以真正实力,我可以稳稳占住一号台第八擂,等到下一周,我至少会滑落到第二号擂台。
但枪法如果能入小成,以攻伐之术带动全体,整套基础武学的体系作用,恐怕会有质的翻转。”
楚旷明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度过枪法的入门阶段,度过这难以形成战力的尴尬期。
枪法是他出人意表的新底牌,在小成之前,他不打算展示出来,让擂台竞争者提高警惕。
…
…
“果然是潮水退了,才知道谁在裸泳。一周之内,直接跌到三擂,这个一号九擂,还真是史上最短寿的第一啊。”
校长办公室中,房门紧闭,黎珙和黎友元斜对而坐。
两人都显得颇为轻松。
黎珙编辑完给王长风的通知短信后,舒服地靠坐在沙发上:
“他的极限已到,接下来翻不起什浪花了。
离武考报名还有一个月时间,那帮穷学生不会再有什么心气拒签承诺书。
对了,最近好像都没接到韦觉的电话汇报……”
黎友元撇嘴:
“我估计,他是觉得楚旷没必要汇报了。
他那种出身的人我见的不少,一抓住机会就偷懒,工作不努力,难怪这么多年也没拿到编制。”
黎珙道:
“那就不汇报吧,本来也不是值得特别关注的事情。
楚旷上周那一闹,只不过是抓住个好机会昙花一现。
确实差点把我们都唬住。”
…
…
安城司区部,王长风收到短信,露出一个微笑。
他打开电脑,调出了曾为楚旷准备的合同,在电子版中选择编辑,而后将资助数额下调了30%,但提出的服务条件未变。
上周的楚旷,意气风发,心高气傲,脑子里全是少年人我命由我的幻觉。
这时候的楚旷,虎落平阳,想必该考虑一下了“卖身契”的事情了。
或者,要再等一周吗?
他想着想着,就又把资助数额下调了20%,只有原来的一半了。
同一时间,同一条短信,也出现在了各大投资者的手机里。
当即有人带着新的合同,出现在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