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得圣宠

“算了吧你!”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行为怪异得令人费解。

沈莺把鞋塞进行李袋里时回答说:“殿下叫我搬去侧殿。”

“哟呵,得到殿下看重了?”魏锦睿一脸惊讶加羡慕地看着她。

什么看重不好,居然给我安排这种差事!表面上她却平静回应:“殿下可能是觉得我听话易指挥罢了……”

毕竟这位太子爷的心胸狭窄得很。

这侧殿最初是为嫔妃们预备的住所,但由于太子讨厌生面孔逐渐就被闲置了下来。

对于沈莺迅速“上位”,彭公公表达了真心实意的赞赏之情,尤其是摸着刚从她那里拿到的小金饼后,瞧她的眼光更加温柔了。

“彭公公,这陪读是怎么回事?”管事的刘嬷嬷拉着他询问道。

“当然是深得圣宠啦,未来前途无可限量呀!”彭公公立马笑眯眯说道。

“说来也真挺罕见的,这么长时间未见新人入住该处。只可惜这次迎接的是位读书同伴而非……”刘嬷嬷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止住了话头。

“咱们按吩咐行事就行,别乱猜测主人的心思。”甩着扫帚柄,彭公公迈步离去。

无人察觉,在时光流逝中那位资历深厚的总管也悄悄增添了几道鱼尾纹。

其实东宫侧殿并不是一直无人居住,曾经住过一位如花似玉般美丽的女子,在当时太子诸多禁令里的唯一例外。

只不过后来因为发生了悲惨的事迹后,此处再未曾迎来新面孔。

第一次踏足于此地时,沈莺站在宫殿门口正犹豫应该去找哪个什么人报道,身旁拎着东西的小丫鬟已经迫不及待跑了进去。

“这位是不是沈伴读啊?”身着姜黄色衣裳、年近半百模样的女管事刘嬷嬷尊敬问候道。

斜眼一看便认出了眼前这位应当便是丝竹所提及的人物,“见过刘嬷嬷,正是我没错,我名叫沈莺。”

对方眼神里闪过一丝兴趣问:“不知为何沈伴读竟然会知道老身的名字呢?”

“您在东宫待了很久,名气自然不小。”沈莺从衣服里掏出一颗金制花生,递给刘嬷嬷。

终于连东宫也开始收到这种出手大方的人的好处了。

她对刘嬷嬷的所有了解都是从爱聊天的丝竹那里听来的。

刘嬷嬷是祁煜轩身边唯一能够亲近的老宫女,同样也是他的奶娘。现在负责管理整个东宫的宫女,如今的地位仅也次于彭公公而已。

沈莺笑着说道:“殿下同意了我搬到偏殿住,请嬷嬷派人帮我整理房间,真是麻烦您了。”

刘嬷嬷接过花生,惊讶于这赏赐的价值。

这一颗纯金花生抵得上别人几个月孝敬给她的礼物。

难怪彭海知道他要搬家后,还特意来看他,并笑得像是弥勒佛般。

“如果沈伴读搬进来后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

刘嬷嬷收下金花生后,诚恳地向她行了个礼说。

接下来,沈莺巧妙地转过话头,开始询问起祁煜轩的生活习惯。

要打败对手,就得充分了解对方,她不想再次犯同样的错误。

祁煜轩一出生就被光武帝宣告为西晋皇位继承人,并且承诺等太子满十八岁后会主动退位做太上皇。

这消息一出,别的皇子都明白自己没戏了,于是老老实实地学习怎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臣子。

所以,作为新皇储培养对象的祁煜轩每天日程非常紧凑。

上午要去兴盛书院上课,下午还得看朝廷奏章以及参加内阁会议讨论国家大事,晚上则需要复习课程并撰写政策分析文章。

“咱们家太子勤勉认真,可算是全西晋的好榜样。”刘嬷嬷说起太子时脸上洋溢着骄傲。

沈莺尴尬地笑了笑表示赞同。

如果不是事先知晓包小黄书这件事的话,恐怕她也会被太子光鲜亮丽的形象给迷惑住。

相较于之前居住的客房来说,东宫这边的侧房不仅宽敞得多还设施齐全。

但沈莺没心思细看这些,因为她还有邓公交给她的任务要做。

“唉——”沈莺叹了口气。

要是早知道自己会被派来这里当伴读的话,真该提前报名个书法培训班才行。

邓公那种挥洒自如地书写风格她是模仿不来的,只好按照握铅笔的习惯勉强控制住毛笔。

当沈莺抓起丝竹已准备好的、已经蘸好墨水的毛笔时,不小心沾了一手黑墨但她并没有察觉,直接对着洁白无瑕的纸张及身边的文言文书埋头写作起来。

一张、两张……直到数十页纸全部写满了墨字,书才终于被誊抄完成。

天气逐渐变得热起来,她随性地擦拭了额头和下巴上的汗珠,扔下手中的毛笔,伸了一个懒腰后发出了舒服声音。

“小姐你这是写什么呢?”刚刚磨完墨水走过来查看情况的丝竹问道。

只见桌子上铺满了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像涂鸦似的文字作品。

看着那些潦草的文字,即便是不会读书写字的丝竹也皱了眉头:纸上写的那东西简直惨不忍睹。

心里不禁想:“小姐故意把字写这么难看吗?”

这时候沈莺猛然想起,原主曾经展示给贴身侍女的作品肯定比这个好看。

因此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实情:“如果我哥哥发现他妹妹的手迹和他的相差太大,将来退休回家也许会有大麻烦。”

她当然不好意思承认,实际上这已经是她所能写出最好水平的作品了……

“还是小姐思虑周全。”丝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把桌面上杂乱无章的纸张收拾好。

等到一切整理完毕,回过头却发现沈莺已经抱着枕头躺床上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沈莺睡得很沉很甜,一直从午后延续到了夜幕降临。

丝竹端着晚餐进来过一趟,见她还在沉睡,没忍心叫醒她,便把食物放在桌上就走了。

外面的风吹得窗前的纸张哗啦作响。最终一阵大风刮过,把那叠乱糟糟的手稿吹得散落一地。

少年慢慢地走近,正好一张纸飘到他的脚下。

他眉头轻皱,看向床上的那个女子。

她的额头全是墨水印子,眼底还有乌青,从人中到了下巴都沾了一圈墨汁,却抱着枕头睡得很甜,嘴角还微微张开呼吸。

就像一只正在酣睡的猫咪。

等到沈莺饿醒了时,天已经很晚了。

圆桌上的饭菜散发出香味,她不由得爬了起来,朝着香味的方向走去。

“啊!”桌前有个黑影,吓得沈莺一身的冷汗,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安慰自己,反正没做什么亏心事,晚上又怕什么呢!

沈莺鼓起勇气,对那黑影大声问道:“你是谁?到底是人还是鬼?”

黑影忽然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和俊俏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