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桑海桑田,奋斗不止

父亲去世十年后,母亲因为觉得一个人比较孤独,也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跟妻子和三个孩子,一家五口很长一段时间。随着孩子们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家里更多的时候就是我跟妻子两个人,那个时候啊,因为家里种植的土地较多,也因为杂交种子的广泛推广,家里的粮食增产丰厚,渐渐的粮食有了结余就可以养更多的猪和用粮食烤酒卖钱。

但是种玉米和种水稻是一个艰苦的活儿,春天要辛勤的播种,夏天要施肥除草,秋天收获的季节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家里本来劳动力又少,周围的邻居收完了庄稼,争先恐后的来帮忙。

那时候换工也是需要劳动力的,很多人过来帮忙都是出于感情的考虑,但当地的老百姓真是纯朴善良啊,当然这也得得益于我平时的为人和善与人友好相处,从来不跟人家争端争名夺利。我家的附近有一棵大树,人们都喜欢称为山神树。这棵树自从我出生就存在了,据说很多次都要被人砍掉,但是父亲花十块钱当时买了过来,不答应别人砍掉,于是这棵树成了寨子上唯一一棵的古树。每年的农历三月三,我都会组织寨子的老百姓买一个牲口去祭祀,然后全寨子人一起享用,这棵树已然成为前寨子的守护神,每逢刮风下雨,树枝都不会轻易被折断,它就像一个挺拔的老年人,体魄健康,意志坚强,守护一个在职的平安。

近年来,据说当有枯枝掉下时,意味着有老年人将要去世,而树顶端的枝丫被风吹断,则有年轻人会发生意外。这棵神树就像神一样,守护寨子上人们的出行安全和生命健康。离我家不远的几公里门前就是北盘江横穿而过,这条江是GZ省内最大的河流之一,直接汇入珠江流域,最后流入南海。

我家背后是一排整齐的山脉,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神雕山,它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就要搏击长空的样子。北盘江的对岸就是一条连绵不断的山脉,人们称之为白岩山脉,一排排山峰不仅像摆放毛笔的笔架更像是一排排高矮不齐的齿轮。我家的左边像一条卧龙,人们称之为野龙山脉,我家的右边比较空旷,在右边的最远处,可以看到一座比较高的山峰,人们称之为吴王山。传说吴三桂造反的时候,曾经站在山顶上数周围的山峰,据说只要在周围数出100座山峰,在该山顶上修一座碉堡,但是无论他怎么样数,都只有99座山峰,最后一座山峰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他把自己脚下站的这一座吴王山给遗忘了,所以最后没有在该座山的山顶上修碉堡,导致最后造反失败。

而背临将北盘江两岸,一面是贵州的水城区,一面是贵州黔西南州的普安县,两地的居民经常互通往来,当时还没有修建跨江大桥,人们都是通过竹筏或者小木船作为交通工具,在每年的涨水季节,都会有很多人溺水身亡。当时因为手机互联网不发达,人们很少知道这些事情,基本上很多人溺水死亡之后,找不到尸体。但是当时的老百姓也不上访不闹,自己在家修一个衣冠冢,这事就算结束了。

现在就不一样啦,只要有一个人溺水身亡都会全城皆知,闹得满城风雨,当地政府还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给予相应的补助或者安葬费,所以这个社会变得太好了。

父亲的坟就在野龙山脉上,那里站得高看得远,或许他住的也比较舒适吧,而母亲则安葬在老宅基地的后面,想来也是比较安稳舒服吧。而父亲母亲留给我和哥哥的两亩多土地,我们平均分配,哥哥种一亩多的土地,他也一直守护那一片土地,我也是种一亩多的土地,我也是一直坚守这一亩土地,他的那些土地就是他的天地,我的这些土地也是我的天地。

哥哥,晚年收养了一个女儿,最后女儿出嫁啦,他也接近70岁的年龄,跟着老伴一起生活,他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子,我的三个孩子也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的孩子,他们多次邀请我到城里生活,但是我怎能放弃我的这一片土地,这一片土地也是我的一片天空,妻子平时在城里给孩子们带孩子,我自己平时一个人在家里面陪伴我的这片土地,在外人看来我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是辛苦的,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是充实的、是欣慰的、是高兴的。尤其是我的精神生生活特别丰富,我知道,没有这片土地,没有我现在的人生就没有现在孩子们的发展,所以我舍不得这片土地,舍不得生我养我育我几十年的这片土地,他们是我的命根子,他们是我的伴侣,他们是我的梦想,他们是我的精神追求,离开了他们,我仿佛就没有了灵魂,没有了生活的朝气,没有了往日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憧憬。

我知道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这样的一片土地,这一片土地是别人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就比如我的三个孩子,他们也都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

老大博士毕业后也回来工作,回来建设家乡,他必然是有自己想法的。老三留在武汉,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也是因为他心中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别人无法取代、无法到达,只有他知道他心中的是怎样的一片土地,他需要建设一个怎样的家园。这个家园他自己就是设计师,也是享受者。

老二的人生则比较曲折,小时候上山摔倒过,在河里面溺水过,甚至摔断过腿,工作时也是比较曲折。安顺到六盘水的县,县级政府到市级政府甚至到乡镇。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历经的岗位较多,遇到的人和事也较多,他自己的婚姻也比较坎坷,所以他内心也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也只有他一个人自己知道,别人永远无法理解和无法到。我在土地里面有辛酸浇灌成的种子,没有梦想铸就的希望,就没有我一直的坚守。

我对婚姻没有太多的研究,我只知道一个家庭,如果有太多的争吵和太多的吵闹,这个家庭是不幸福的。一个家庭如果没有理解,没有包容,没有宽容,没有沟通,那这个家庭就像一团乱麻,所有的大小事情在家里面被内耗掉,男人在外面没有精力去应付外界的人和事,女人在家里面很难安心的做好后勤保障,所以一个好的家庭应该是和和睦睦的,和和谐谐的。可以有红脸,可以有高声,但是不能有无休止的争吵,不能有无理取闹,不能有相互拆台,相互背叛。

我无法给家定义家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家是一个男人离不开的港湾,女人离不开的庇护。孩子离不开的摇篮,老人离不开的后盾。每个家庭成员或许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委屈,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各种不容易,各种不被理解,但是一个家庭一定有一些共同的东西,那就是大家都愿意为这个家庭做出自己的那一份努力和那一份贡献,大家都愿意维护和保护,创建和遵守这个家庭一些规则,这就是家,也就是家的温暖,家的不舍,家的安全。

有了家,我们最后才能谈到国家,把小小的家治理好,才能考虑到治理好,国家治理社会,所以古人喜欢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有一定的先后顺序的,如果没有,没有修好身就很难齐家,没有齐家就很难治国平天下。

我喜欢研究一些天干地支的知识,平时附近的人们丢失东西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都喜欢找我看看。有些人认为这是迷信,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这是科学,这是一种精神或者一种知识丰厚,对某件事的一种整体性做出的判断,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其实任何事情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就像有天气,有白天有晚上有晴天有雨天有炎热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一样,世界无不时刻在转换,人生何尝不是这样。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中有坏,坏中有好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只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向不一样而已,或者叫侧重点不一样。

我觉得哥哥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子了,没有子嗣六七十岁的年龄还在地里劳作,但好在他身体还算健康,再有十几年的生命也是可能的,当然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子了,虽然有三个孩子也算有自己的工作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一辈子就大哥和我两兄弟,我觉得我跟大哥的感情是真挚的、没有瑕疵的、没有污垢的,虽然在他的人生轨迹上没有留下后人,但是我觉得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至少我们一辈子的兄弟俩,下一代人还有三兄弟,从这个角度而言,也算是为家族传宗接代了,任何事物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或许是因为我们经受的艰苦较多,下一代比较努力,以至于他们的人生没有那么的平庸,也是因为我们上一代人的各种艰辛,在我们的身上,他们看到了奋斗的重要,以及走出大山看外面世界的重要,读书是一件艰辛的事儿,它是他们把读书当成了一件出人头地改变命运的事儿。最后,他们都成功了,我们也就成功了。

作为父母我们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我们的天地不一定是孩子们的天地。作为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他们的那一片天地,就是父母的一片天地。所以无论是父子的感情还是夫妻的感情,都需要有各自的一片天地,你需要有独立空间,这个空间或许只有自己能走入,别人永远无法到达。

这是无可厚非的,我们既要有共同的东西,我们也要有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共性和个体的差异,以前我们的生活主要是累,现在年轻人的生活主要是苦。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苦就很难说了,如果是身体的苦,休息一下也会修复,如果是心里的苦,这个只有自己开悟了才能解脱,别人永远无法替代或者说服。